韩松绫在床上翻来覆去等了一夜也不见有人敲门传信,最后在天快亮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喜娘一如既往地那么早拽着她起床上妆,凤冠霞帔,赤金盘璃璎珞圈,缠丝手镯,独独少了红缎绣花鞋。
“世子妃,您可瞧见绣花鞋了?”当然瞧见了。不过韩松绫不敢说实话,喜娘训起人来比师傅还厉害,她摇摇头,学着
“淑女”的大姐二姐的口气回答:“昨日下着暴雨,从车上出来后就湿透了,也不知她们给我晾在哪里,今日就穿常服不行吗?”喜娘重重地叹了一声:“罢了罢了,老奴去拿一双新的来,屋外有泥坑,待会儿让婢子背着您上车吧!”韩松绫又被盖上了红盖头,一上车她就扯下遮眼的东西探出脑袋寻找公子羽,他骑在马背上好不英武,可是他怎么能忘了呢?
自己可是等了他一夜。
“南宫羽!世子!”公子羽听到她在唤自己,黑了脸转过身,暴躁地回应:“闭嘴!”
“……”韩松绫关上帘子坐回去,撑着脑袋犯迷糊,这世道,一心求死怎么这么难?
想来是自己与他的计划被发现了,否则他定是十分愿意退了这门亲事的。
经过从小大姐和二姐的欺辱,自己便早早地明白了地位这个东西。比如王后一没事就来赏母亲巴掌,就是因为她的地位比母亲高;再比如大姐打自己,她的手被震疼了,跑去父君面前告状,自己反而会被罚,这是因为大姐的地位比自己高。
如今这门亲事也一样,因为自己的地位低下,所以公子羽想退就退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父君母后要他娶自己呢?自己不过是村姑一样的王姬,韩部落又是
“翰”地最弱小的,自己根本不是最佳人选。而且世子已有心上人,他们怎么就舍得让世子与她生离呢?
这可比自己与母亲死别还难受。听说前面一处行宫离南宫部落最近,明日出发,夜里就能进宫了。
韩松绫再次鼓起勇气去找公子羽,她亲自去小厨房做了一份素斋端过去。
然而南宫羽正在处理事务,她就这么端着托盘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待里面的人说
“进来吧”,韩松绫才抖了抖站麻木的双腿进去:“我只会做斋饭,你凑合吃吧。”公子羽推开她放在桌上的托盘,一不小心用力过度,白瓷碗装的食物落到地上,接连响起好几声瓷器碎裂的惨叫。
韩松绫本想伸手去接的,可是之前端着托盘没有换过姿势,双手已经僵硬了,她的动作不及,只抓到弹跳起来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