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骂几句也要给他披上一件披风。
几次下来,他竟也习惯了,不再横眉冷眼,现在再给他披披风,顺畅无比。
我琢磨着,我越来越像伺候他饮食起居的贴身丫鬟了。
宣纸上画着一个人,姑且算是美人吧。
之所以只是姑且,是因为这个美人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婀娜的身姿以及周遭娇花表明她的美。
“少爷为什么不画五官?”
大少爷停住,端详着笔下的画,缓缓摇了摇头,“我画不出。”
还有你办不到的事?我睁大了眼,惊奇。
“你会……”
“少爷,莫要问我会不会作画,也莫说我可以为画中人添上五官,我不会作画,”将这段时间埋藏在心中的话说出来,“奴婢不知道您在试探什么,也不认为值得您拐弯抹角的进行试探。奴婢进府前是农家女,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找方法填饱肚子。琴棋书画,奴婢都不会!”
如释重负,忐忑不安。
我确实曾将他这段时间的行为当成是那日顶撞的处罚,但那日下棋时瞥见的一瞬失望叫我清醒过来。他并不是在处罚我,而是在试探。
本以为随着他生病,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但如今又出“画”一事,我若不说明白,怕还得糊涂抄着书。
大少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亦看着他。良久,他敛去心神,道:“小小贱婢,不知天之高海之广,也敢将自己抬举得如此高?你,我不屑于试探。”
我真的是自作多情抬举自己吗?争执不出真相的。但知试探结束了,怎么说都由他随心。
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我低下头眨眨眼,双手端起药,“少爷,该喝药了。”
我曾因为大少爷不受母亲待见而觉得与他有些相似,这几日又找着了与他相似的另一个地方。
他也不喜欢喝药,且也没有良药苦口一口干的魄力,皱眉眉头一口一口地嘬饮,若是不仔细看着,还能趁人不备将药倒掉,十足任性。
喝过药,我接过碗,面前冷不丁出现了一只沾着朱砂的手。
即使已经见过好几回,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大少爷竟然每次吃完药都会狂吃蜜饯。
心疼地交出小兜里的存货,看着大少爷一颗颗放进嘴里,眼里流露出几分欢喜,我忍不住说:“少爷,我没钱买蜜饯了。”
大少爷看我一眼,转头将自己的荷包给了我。
“其实几颗蜜饯换一袋银子,挺划算的。”我喜滋滋地收起荷包,心想。
各取所需,正是欢喜时,突然有人喊:“大郎,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