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倾斜,余光温热,宁静的村庄炊烟袅袅,浓郁的饭香弥漫角落,令人食指大动,耳畔不时传来孩童天真快乐的笑声,再沉闷的心也会随之感动,然而对于了解这里一切的崔忆初而言,不过是扎在心口的刀,刺激着她的心血流如柱,钻心的痛。
站在远处看向陶大年的住处,依稀听到陶氏因为他送了只兔子给她而大吵大闹,依稀听到他无奈而压抑着愤怒的争辩,依稀感觉到他传递而来的温暖是这十年来她生活中唯一的阳光。
“叔祖父,我走了,日后与叔祖母好好的,她嘴巴的确坏,但却是真心实意的对您,再见了!”她泪眼模糊地向村口行去,忽然看到村中央那高耸的祖宗雕塑,想到十年前她稚嫩而倔强的反抗,如今想来仍觉得毛骨悚然,那样的她实在与之本性大相径庭,也实在太不自量力。
行至村口,穿过一条仅容一人行走的峡谷,一座木桥出现在眼前,她抬首望天,黄昏之下的天际红似火焰,热情而奔放,可惜这样的落日她以后再难看到,只要走过这座木桥,她便不再受桃源村的保护,进入荒芜山脉,那是一处终日不见阳光的山林,其中猛兽无数,毒蛇数以万计,她一个只有些功夫在身的女孩子想要平安走出,难如登天。
“忆初——”
她刚迈出一步,便听身后传来陶大年的声音,她顿住,笑着转身:“叔祖父,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要去哪儿?”他径直走向她。
“您不是说让我找父亲吗?”她苦笑,母亲留下的屋子坍塌一幕与脑海中划过,说是放下了,可终究还是极为在意。
“有线索了吗?”他平静地望过来,她微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还是笑着说:“没有,不过娘亲说过我长得与父亲极像,想来走出这里便能够找到些线索。”她下意识隐瞒了匕首与墨盒。
“拿来!”他神情略有狰狞,伸出了右手。
“什、什么?”
“你父亲留下的东西交出来。”
“叔祖父,您说什么呢?我父亲哪儿有留下什么东西?”
“别装糊涂,你还没出生时我就知道你父亲给你母亲留下了宝物,如若还想如以往般在这村中过着平静的生活就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崔忆初一惊,不解的看着他,往日他的温和慈祥与脑中不断闪过,她不断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他狰狞的神情亦是她的幻觉,可是他冰冷无情的双眼一如村民望着她的目光,她忽然发现这么多年来从未看透过他,他的慈爱,他的关心,他的维护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既然如此,您怎么不向母亲讨要?”
“你母亲固执,我劝了她多次,交出来,村民就不会这么排斥你们母女,可她不听,到死也不肯听我的劝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