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而直到两人离开,也没有再见到叶非凡。
蓝诗怀当然是希望能在京城多呆些时日,但秦轩却在第三日便带着她离开了,本来就是求人帮忙的,现在还白吃白住,他脸皮再厚,也觉得不好意思。
就在秦轩和蓝诗怀在玉安城里闲逛的这两日间,皇甫烨则亲自去了龙爪卫都指挥使温流胜的府邸。而促使他做这件事的,正是秦轩带给他的那封信。
其实,那信上连一个字都没有,那只不过是一幅简单的画,画功似乎也不太好,但却能轻而易举看出内容:一根树枝撑着一顶白色的帽子。
皇甫烨初看时无法理解,不过他终究是个极其聪明的人,随即便明白了那副画的含义:他自己是大周的王爷,木临春却给他送了一顶白帽子,王爷戴白帽,合起来就是一个“皇”字。
皇甫烨从一开始是十分震惊,但这两日却冷静了下来,救木临春出狱,于他来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如今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想赶紧见到那个给他写信的年轻人,当面问他一些问题。
只是皇甫烨知道,这些事情,急不来。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大周国都玉安城,却正是华灯初上。
城中有一条笔直宽阔的御道,道路尽头,便是大内皇宫,此刻的宫廷之中,各处殿宇屋檐下的一盏盏大红灯笼依次被点亮,渐渐连成一片片的红,照亮无数个探出的斗拱飞檐,气势恢宏。
宫内一条御道上,四个身材壮硕的太监抬着一架抬舆,前后左右各有两名打着灯笼的小太监,一行人由东向西缓缓而行。
坐在抬舆上的那人,也是一名太监,与众不同的是,他身穿一袭大红蟒袍,黑色的帽子下面,是一张年轻冷峻的面容和满头如雪的白发。
此人名叫宋道夫,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向东流的义子,也是除向东流外权利最大的一个。
大周朝自太祖爷在位期间,便废除了丞相制度,这也就意味着天下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皇帝一个人的身上,老皇帝皇甫元是身具雄才大略的江湖武夫,一心想治理好天下,是以即便殚精竭虑也能应付的游刃有余。但是他的子孙们就不一定能做到了,到后来天文帝皇甫城继位,因为身体不好,精力有限,朝廷的诸多事物,有大半都交给了内阁中枢的大臣们。
慢慢的,以首辅张进临为首的内阁中枢,权利越来越大,直至天武帝皇甫安民登基,为了制衡内阁,便重新启用了被太祖废除的龙爪卫,而且还任用身边的宦官,因此如今的朝廷之中,便形成了内阁、龙爪卫和司礼监三大势力相互制衡、鼎足而立的趋势。
作为宦官之首的向东流,文武兼备,手中有了权利之后,便大肆提拔亲信,与龙爪卫和内阁不同,他身边的得力干将,都必须要拜他为父。尽管如此,身在皇宫里的太监们,莫不是以此为人生目标,但向东流到现在,也只收了九名义子,而这宋道夫,便是九大义子之首。
宋道夫坐在抬舆上,以手撑住额头,双眼微闭,迎面而来的几拨宫女和太监,一见宋道夫的队伍,二话不说立刻在道边跪成一片,就算是一些不怎么得宠的后宫妃子们,也会乖乖给他让路,即便是一些得宠的,也不会轻易去招惹这个人。
以宋道夫为首的一行人来到司礼监外,迎面遇上了一个同样身着大红蟒袍的太监,这人看起来比宋道夫年轻一些,面目清秀,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他看见宋道夫的阵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和讥讽。
如果秦轩此刻在这里,那就一定可以认出,这个年轻的大太监,便是曾经跟在叶非凡身后的那个书童安小六。其实这个名字也不算是假的,在向东流的九大义子中,他确实排行第六,真名叫安德顺。
待宋道夫的队伍行至近前,安德顺笑着向他打了声招呼,宋道夫这时也睁开了眼睛,轻轻一台右手臂,几个抬舆的太监便即停住,将抬舆轻轻放下,随后一群人便都跪了下去,而在他们跪倒的同时,宋道夫也从抬舆上起身,缓缓走到了安德顺的身前。
“是义父叫你来的?”
安德顺笑着点头,“是的。”
宋道夫没再说话,当先转身走向司礼监大门走去。安德顺则跟在他的身后,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二人进入司礼监后,在一间厅堂里等候,厅堂并不算大,左右两边放了各五把椅子,正上方有一把更大的椅子,宋道夫和安德顺则是乖乖坐到了下方左边的椅子上等候。
不一会儿,有小太监给两人端来茶水,但二人却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去动那茶水。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一个身着白色蟒袍的中年太监,从侧门走进了厅堂,宋道夫和安德顺一见这人,便同时起身跪倒,额头触地,异口同声道:“孩儿拜见义父。”
能让宋道夫和安德顺这两位握有实权的大太监同称义父的,自然就是大内宦官之首向东流了。
向东流自然而然走到上方的那张椅子坐下,才示意两个义子起身,等两人从新坐回位置以后,向东流方才说道:“小六,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龙尾江我们遇到的那几个江湖中人?”
安德顺想了想,“义父说的可是秦轩和木临春那帮人?”
“不错,为父今天叫你们过来,正是为了此事,那个名叫秦轩的年轻人,最近进了玉安城,我已派人盯住了此人,等他出城以后,你们两个就去杀了他。”
向东流淡淡地说着,就像是在吩咐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一样。
安德顺和宋道夫同时拱手称是,对于其他的事情,也没再多问,但两人却都明白,这件事,绝不会如此简单。安德顺是见过秦轩的,一般情况下,去杀一个人,只要不是天元境的高手,安德顺一个人也就够了,但向东流却让他们两人一起去做这件事,那这件事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待宋道夫和安德顺领命而去之后,向东流仍然是坐在那里,在回意着昨夜他和郭贵妃在承乾宫的那一番对话。
郭贵妃是皇甫烨的母妃,是向东流暗地里一手扶植起来的皇贵妃,平日为了避嫌,两人几乎很少见面,是以只在夜深人静之时偶有会面。
郭贵妃尽管十分漂亮,却早已过了韶华之年,在这佳丽如云的后宫之中,她虽有地位,但能得到的圣宠也越来越少,她也从不去和那些年轻的嫔妃们去争,于她而言,只要自己的儿子以后有出息,那就比什么都强。
时间退回到昨天夜里,郭贵妃刚刚洗漱完毕,正欲就寝,就听见一阵轻微的响声,寝宫的窗户开了又关,一个黑色的男子身影就出现在她的床边。但郭贵妃并不惊慌,因为这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虽然他只是个太监,但不管怎么说也还算半个男人。
那人没有说话,退去了身上的衣服上了她的床,双手和舌头在她浑身上下肆意游走,弄了好一阵直到郭贵妃心满意足,那人才停了下来。
郭贵妃趴在那人的胸膛上,过了一阵才轻声说道:“东流,听王府那边的人说,烨儿今天去了温流胜的府邸,从他的手里保下了一个江湖人,叫木临春,这件事情你怎么看,会不会对烨儿有什么影响?”
这个胆敢夜入承乾宫,与皇贵妃私通的太监,正是向东流。
“木临春,我想起来了,此人是王爷在游历途中结识的,颇有头脑,王爷救他,这说明王爷有心招贤纳士,以为己用,我看,这不是什么坏事。”
“烨儿若真有争储之心,也确实是好事,不过,倘若他真的迈出了这一步,你可要不遗余力的帮他。”
向东流笑了笑,“这个还用你说嘛,只不过,我现在深得皇上信任,不能堂而皇之摄入党争,只能在暗地里帮他。”
郭贵妃似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听说,来求助烨儿的那个年轻人,和他长得很像,叫秦什么来着,你可见过这个人么?”
“叫秦轩,在龙尾江的时候见过,是个年轻人,确实和三皇子有四五分相似,也是个混江湖的。”
郭贵妃一听这话,立刻从床上坐起身来,她此刻浑身赤裸,饱满的双峰微微抖动,“秦轩?轩……除了长得和烨儿相似,脸上还有其他特征么?”
向东流有些愕然,他想了想,“嗯,倒是有个明星的特征,那秦轩的额头上,有个青色的印记,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朵小小的青莲。”
他这话说完,郭贵妃的脸色已然大变,只不过在昏暗的帷幔里,向东流看不清她的面色。
过了好一阵,郭贵妃才道:“东流,你一定要杀了这个秦轩。”
向东流一再问其原因,但郭贵妃却并没有说,只是一再强调,一定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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