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左禾日未出时早起,日将落时迟归。藏她于袖,置她密谷,给她花蕊一朵一朵,予她密露一滴一滴,刻刻复时时,时时复日日,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竟一刻不停,从无间断。
一百年尾,她荧光渐深,回忆片段,身形渐长似凡世三岁孩童。左禾欣喜,常逗之。
二百年尾,她中丹复原,回忆渐全,能移动,能发声,身形渐长似凡世六岁孩童。
“我不叫绻绻,绻绻复字,妖胎如是!”
“你本就妖胎!”
“不要不要!”
“修得真身方才有正式尊名!”他解释。
“就不要!就不要!”她无赖。
他却依旧叫她“绻绻”。
她不依,自己拟了单名“萦”。
他却依旧叫她“绻绻”。
她无奈,退了一步正名“绻萦”。
他却依旧叫她“绻绻”。
自此绻萦常常追逐咒骂左禾。他却从不还口,常护之。
三百年尾,她恢复基本良好如初,唯五识还不完全,眼不能观,身未能感,常常絮叨嗔怪毒舌左禾,他从不埋怨,常慰之。
如是,她铁打的芳心终于开缝了缝,发了芽,暗暗依赖而不自知。
又过了五十年,这一日,左禾穿衣洗漱早早完毕,坐至床沿抖腿傻傻发呆,他自坤墟“取”她出来,敛了气味,遮了荧光,归于衣袖,这许多年,他竟寻得了掩她荧光之法。
“你这么早起为何?日日为我行那许多弯弯绕绕,每每夜里又睡的甚晚……不累吗,啊~哈。”待她打完哈欠,他莞尔一笑,终于,她开始在意了呢!
“为你庆祝你眼识始观啊!”随着那尾声落地,左禾已置身寝阁上空,他又一笑,昨晚知晓绻萦已能视物,兴奋了许久……
“哎?你又要去往何处?”
这条路径已行了数不清,可她身感之能亦未恢复完全至今未能识路……他心里酸酸的,敛容调息并不作答,施了腾术,飞升出去。
左禾行了一个多时辰,收术顿足,不再移动。
此时正值昼夜交替之尾端,朦朦胧胧,阴花始合,雾气潮潮,阳花未开。景致虽好,却观不得大概,地域虽广,却收不得灵气。绻萦惋惜,白费体力,少不得嗔怪絮叨。
“嘘~你这一路呱噪个不停,我耳朵都已麻木了,再要言语,错过了这大好奇观,可别怨我……”他重重弹了下过肩彩辫,又甩甩头,捋了捋稍显凌乱的发丝。
“哎呦!”一声顺势而发,绻萦只觉周身痛痒难耐,遂不顾还口,骚抓不暇。
‘嘿,自有治你之法……’左禾窃笑,于无意间发现的这软肋,甚好……
觉那袖中方才平复如初,便见四周之景渐渐清晰:朝霞始现,暖阳初升,灵蝶展翅,彩莺啼鸣,缓风柔浮,花香绻绻……
“不过日出东方照花海,与三百多年前的云伏没什么两样,这有啥稀奇,俗气!这个大早,起的甚为不值……”绻萦打坐未觉灵力增长,看来这地方的确不怎么样,“哼哼”两声拟作矫情。
“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