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思绪飘浮间,只听到“咳咳”两声,那咳嗽声中,带着做作的尴尬。
丁艾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客厅里做什么,忙一个鲤鱼打挺。
她手忙脚乱站起来即使是背对着也感受到了直射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
说起来李巍站在一旁颇久了。
他作为母胎单身脱单无望的大龄男青年最近天天被这两人喂狗粮,一日三餐加上夜宵下午茶,一顿没落下,吃得有些消化不良。
他原本是想识趣走人的,但四长老发了短信来叫丁艾,他就纠结了一下究竟是现在说还是等会儿说。
谁知这两人竟然就这么无视他调起情来。
李巍心中蹭地就随着那股名叫“岂有此理”的情绪窜起来一把火来。
“那个,客厅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的,是吧小艾。”
向来伶牙俐齿的丁昏君被戳到尴尬处,臊得有些气急败坏,一时间无言以对。
谁知低沉的男声却自一旁不疾不徐响起:“我们先来,李兄后到,既然知道非礼勿视,李兄为什么不避。”
丁艾不可置信地猛地看向他,脸红得连耳廓都泛出了淡淡的粉色,什么非礼勿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巍显然也没料到对方反应如此镇定,他脑筋急转好不容易憋出个“我——”字,那边简天祁已经再次淡淡开口:“我和小艾新婚,难免情不自禁。”
他一顿,漆黑的视线直直看向李巍:“但我们也没有大庭广众表演的兴趣。下次李兄再无意间撞见,还请回避。”
“……”
“……”
客厅里一时再无动静,显然丁艾和李巍都被眼前男人这没脸没皮坦荡荡的模样震惊了。只不过后者是无言以对,前者是无地自容。
丁艾以前觉得这男人单纯是个“切开黑”,现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他的认识还是过于肤浅。
她和他之间的差距,可能是几千年的道行。
干完缺德事还没神清气爽三秒钟的李巍更是被那绵里藏针的软钉子怼得几乎内伤,于是他认怂地转移话题,对丁艾道:“表姥爷找你有事,说在书房等你。”
“好嘞,就去就去。”丁艾边喊边往书房走,一瞬间就跑没了影。
李巍好笑地看着丁艾落荒而逃,又看了眼罪魁祸首的男人,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江湖人把大掌柜奉为恶鬼,独断专横,作风极尽苛狠只能事。可丁艾也不过就是个25岁有正常情绪的普通女孩。
正常女孩在她这个年纪穿着花裙子享受正值风华的人生的时候,她却要换上夜行衣穿梭险恶的江湖人心中。
更何况,25岁对于她的身体来说,已经不是可以称之为“青春”的年纪了。
从前丁艾对谁都笑嘻嘻的,可只有和她呆的时间最长的李巍知道,她其实情绪很淡。
那些人前苛狠独断的决策也好,人后没心没肺的嬉笑也罢,没有一个是她真正的模样。
她的身体里好像有一个大洞,空空如也地漏着风。
李巍有的时候甚至觉得,丁艾是在等着生命走向尽头的那一天的。只不过差别是哪一种死亡会先来临。
可简天祁,这个男人却让她在人前无意识地露出了些正常女孩的娇憨来。
李巍心中千头万绪,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虽然他一开始听说她答应和简家联姻的时候都气疯了,连带着三幡旗和简家拼个你死我活的心思都动过,最后还被五长老给关了禁闭。
可现在看来,似乎嫁人也不赖。
不过李巍这种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