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觉得眼生,“周怀政呢?”
宫女弯眉含笑,音色莺翠道:“周公公往尚食局叮嘱晚膳去了。”
赵祯心下不曾计较,又问:“今日可有宫人进殿打扫?”
“周公公往下吩咐了,不许任何人入殿,奴婢并未见到有人出入。唯有……”
“唯有什么?”苏且和久居军营,语调难免蛮横,把宫女唬了一跳。宫女定下神来,不徐不缓道:“官家离开凝和殿不久,清河郡王便来了,但不知是否进入殿中。”
赵祯见她对答伶俐聪慧,眉眼处隐有磊落阔达的气派,遂问:“你在哪处当值?”
“奴婢在奉茶司当值。”
赵祯捡了一卷文书执在手中,疑惑道:“怎么没见过你?”
宫女不敢造次,恭敬道:“奴婢年前才从尚功局调至奉茶司,况且官家身边近侍女官有百余人,奉茶司就有差不多十人,奴婢又只做后院事务,还从未给官家奉过茶,故而官家觉得奴婢面生罢。”
赵祯不可置否,“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含羞带怯,双手紧握裙幅处的细炯,如一朵欲绽未绽将开未开的白玉兰,“奴婢姓李,名唤皎兮。”她脸上忽的一凉,身子猛的打了个激灵。竟是赵祯用手抚摸她的脸颊,目光如炬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你的名字很好。”
皎兮识字不多,虽只学过《女诫》《女论语》等教授妇德之书,却也知道此乃夸赞之言,先前家中请有教母习过蛊惑之术,却不想,当真身临其境时脑中却一片空白,只能呆呆杵在那里,不敢说话,更不敢动。她低头望着赵祯一角绛纱便袍,上面捻着银线绣了几团云纹,随着晚风轻轻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