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雨一直淅沥沥地下着,止戈翻完了书,将目光投到窗外歇歇眼睛。
中吾国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原样了吧,止戈伸了个懒腰,将书放下,跑到窗边,贪玩地伸出手去接雨水。
离忧看她在那玩水,倒也不急着问,过了半晌,才开口问起了正事:“找到了?”
“嗯,找到了,等乐言他们回来再说。”止戈也不转过头,随意地回道。
“人间的邪怪啊,是因为他们为祸人间才会被称之为邪怪,才需要被除去。天上地下,六界各族,若是有人作恶多端,为祸一方,都是应该被除去的吧?”止戈将手从窗外伸回来,用法术将手上淋的雨蒸发掉,懒懒地呢喃了一句。
离忧知道她是在问自己,便干脆地回道:“当然。”
止戈继续问道:“若是有人做了恶,才让邪怪开始作恶报复,其实那人应该算是咎由自取,那应该除去的是人,还是邪怪呢?”
离忧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那要视具体情况而定了,若那人犯下了大罪,应当是要受到相应的惩罚的,若是邪怪犯下了大罪,也必然要受罚。”
止戈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了。
这时,乐言和唐华带着采菲回来了。止戈见采菲神色呆滞,便好奇地问发生了何事。
原来,乐言带着唐华和采菲隐身进了王宫,采菲自己凭着本能兜兜转转走到了国王牧合的寝宫,还见到了牧合的王后,他们两人正因为天降甘霖而欢欣雀跃呢,采菲看到他们那个样子,神色突然变得十分可怕,差一点就又要化身为邪怪了,幸好乐言察觉不好,提前封了她的意识,将她带出王宫,否则国王和王后可就惨了。
止戈盯着采菲看了一会后,便将她带回房间休息,顺便在房间外加了一层结界,免得她控制不住变回邪怪,惹出事端。
做好这一切后,她回到原来的房间,将今天从书里查到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浑夕山的水泽里自古便住着奇兽肥遗,但这肥遗千百年来从未给人间带来灾祸过,只有人的怨气进入它体内,将它转化为邪怪,它便会自动吸食水汽,导致出现的地方的国家有大旱。照这个情形来看,应当是采菲的怨气进入了肥遗体内,采菲和肥遗融为一体,所以采菲才会失去记忆,肥遗才会让中吾国三年大旱。”
唐华好奇地问道:“那采菲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怨气呢?难道……”
止戈点了点头,唐华心里一丝悲伤掠过,竟突然为采菲担忧起来。
乐言接着道:“按理说,肥遗本身只是异兽,并不伤人,也非邪怪。我们要想彻底地驱除邪怪,就要驱除采菲的怨气,也就是说,要解开采菲的心结才行。”
连着几日的降雨,让王宫御花园里那些本来已经枯萎的花树也有了些起死回生的绿意。巳时的阳光还很朦胧,虽然今天放晴了,但天气还是阴着,似乎随时还会再下一场暴雨。
花园里雾气迷蒙,牧合连着几天没出来散步了,今天却走得过多了,有些乏累,便伏在花园中心的石桌上陷入了浅眠。
半梦半醒之间,渺渺的雾气中,蓝色裙摆款款行来,将一件披风轻轻搭在了牧合身上。
恍然间,牧合以为是故人来入梦。
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牧合看到了那熟悉的蓝色衣裙,以及隐在雾气中看不真切的面庞,那张这几年连在梦中都无法相见的面庞。
“采菲。”
“孤王,很想你。”
牧合呢喃着。
采菲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看向她自小便陪伴在身侧的王上,像是有些迷惑又有些懵懂。
“大王,采菲离开了您很久吗?为什么王城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大王也变得有些……”
“有些苍老了,是吗?”牧合接过采菲的话,抬手抚摸上了两侧鬓角。
三年里,因为悔恨和思念,还有对国事的忧虑,他虽然年纪轻轻,却早生了华发。
“大王,您不是让采菲去了浑夕山吗?之后发生了何事,采菲什么都不记得了,大王,您可以告诉采菲吗?”
牧合的手颤了一下,似是有点不敢相信地看向采菲,道:“这难道不是梦?采菲,你还活着?”
采菲脸上的神情更加疑惑了,她凝眉想了一会儿,奇怪地问道:“大王,您为什么会这样问?奴婢当然还活着啊!”
“因为……你……你……”牧合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将真相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