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脚步声传来,随后就是一段争吵。
最先说话的是男声,我一下便听出了这是那住持的声音“妈的,竟然让他跑了!”
另一人回答道“可无凭他看不见也听不见,就算是想跑,他也出不去啊。”
我看向地上的小和尚,才知道他原来叫无凭。
“那床板怎么掀开了?一群饭桶,连个快死的人都看不住!”
“他现在也无用,您留他干嘛啊。”
“我看被咬的那小子和他那兄弟两个早晚是个祸害,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不然庙里香火一断,咱们都没活路。”
听住持这话的意思,他是知道自己祖上几辈做的缺德事,但单单这点事,也不至于要把这无凭杀人灭口,他们到底在怕什么呢?
另一人说“那小子被咬了这么多天,你说现在是不是已经毒发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天天黑之前要是找不到他,你的下场就和无凭一样,都给我去喂尸。现在先去把剩下那个抓起来,注意点别被人看见了。”
两个人说完之后离开,我在石门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但是猛然想起来他说的最后一句,剩下的那个?
我一下子跳起来,想要把门打开,但是半天都不得其法“快点,我们得快点离开这,老孟有危险!”
余念拧了一下地面上的一处凸起,石门便轻而易举的升了起来。
“你不想解毒了?”
我想也没想就跑上台阶,只说了一句救老孟要紧。
我和余念原路返回,趁着院里没人注意到我俩混进了人群中。
我急忙跑进休息的大殿找了一圈,发现一个战友都没有。打听之后才知道,是班长带着他们出任务去了。
我连忙借来手机给班长打电话,询问才知道老孟根本没跟他们在一块。
早上的时候老孟说闹肚子去林子里方便一下,一直到集合的时间都没回来。
我嘴上说着没事我去找找,但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发毛。
地下室里那小和尚的样子让我终身难忘,如果老孟也变成了那样,可能就算我死了变成灰我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我问了一下准确位置,班长说不清楚。
我匆忙挂了电话,转身便走,却被余念叫住。
“你体质特殊,所以身上的尸毒一直没有发作。但我不清楚你能坚持多久,现在这种情况你自身难保,耽误的每一秒钟都是浪费。”
我清楚的知道我需要余念的帮忙,只好解释道“老孟是因为帮我才陪我去南山坳找杜春梅的头,才会被住持怀疑他和这件事有关。刚才那两个人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老孟现在很危险。”
余念并没有被我说服,只是冷眼的看着我。
我驴劲上来,也懒得废话,转身就走“老子烂命一条,死就死。今天你管我也好不管我也好,我说去就去。”
我打赌余念这个时候不能放任我不管,且不说她到底是不是担心我,单说她这么着急帮我解毒,肯定是有什么自己的目的。
她的目的没达成,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送死,说白了,我现在对于她还有利用价值。
我俩一直绕到了假山后面的林子,之前住持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我们借宿可以,但是不能随意走动,尤其是后面的这片林子。
听说是有个地宫,地宫里面供着之前几位得道高僧的舍利子。
老孟这个人向来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所以特意来这上趟厕所这种事确实也能干出来。
这林子说来也奇怪,外面看着郁郁葱葱,但其实里面树木稀得很,只有树顶那一点点是绿色的,树干一下全都是一片枯黄。
我随手扣了一块树皮下来,发现毫无水分,几乎快被风干成粉末。
“这树都死了,树叶怎么还是绿的呢。”我纳闷的捡起地上一片落叶,拿过一看,原来这叶子被绿色的油漆粉刷过,掰开了发现里面还是枯叶。
这是个什么意思,听说过油漆刷墙的,没听说过油漆刷树叶的。
难不成是寺里为了评选四星级寺庙,搞的面子工程?
我俩就这么在林子里大概穿梭了能有一个多小时,竟然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山洞口。
走进洞口,一股隐约的酸腐味道传来。
随着越来越深入,那股酸腐的味道越来越重,伴着湿气和寒气,闻得人头昏脑涨。
随后两秒,本来安静的山洞,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像是成群结队的昆虫,又好像某种鸟类,听声音足有上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