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了。
唐斳眼底闪过一抹伤痛,又是愤怒,还没说话唐玥一掀帘子,面色冷漠如看将死之人“看来祖母是一定要唐家绝后了?”她动作极大,在气头上,生生拽断了垂珠帘,散落的珠子噼里啪啦打在柱子上,地上,散落了一地。
“你什么意思!”声音嘈杂如急雨,唐玥自暗处走来,光与暗在她身上截然不同分开一条线,她像是从深渊里带着一身怨仇血债走来一般,叫唐母惊惧非常。
她一向对于这个孙女……都觉得畏惧……
因为畏惧,所以不喜,所以打骂所以斥责……
唐玥冷冷的勾唇,红唇在烛光之下犹如抹上鲜血,鲜艳异常。
说话的是唐珑“祖母是想看着大房死绝了,然后给三弟让路吧。”
一下子气氛僵滞了起来。
唐母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满脸涨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了,倒是唐瑿支支吾吾又带着哭腔“二哥哥,我绝无这般心思的……”
“呵……”唐珑漠然一笑,眼神像淬了毒一样“三弟,我娘亲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你娘亲怎么死的,你也知道。”什么兄弟情深,一家和乐,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真要是撕开轻薄虚伪的面具,他们都是血淋淋的面孔。
杀母之仇。谁能忘?
唐瑿现在或许不会报仇,但难保之后不会,贺王虎视眈眈,唐家……风雨飘摇。
唐斳能如何?一方是生母,一方……是骨肉。
“母亲日后若是无事,还是在松鹤楼里养身子吧。”身为一家之主,他总要拿出个章程才是,这话算是软禁唐母了。
一个女人影响三代。
唐斳现在算是尝到滋味了,心中苦涩无人可诉。“母亲老了,还是别操心为好。”
“你个不孝子!”唐母一怒之下掀翻了桌子,这算什么寿宴?一群不孝子孙!“你信不信我去陛下面前告你个不孝之罪!”
唐斳站着不动,眼神僵直,碎片跳起来划过他的脖颈,鲜血流出,他依旧面无表情“那母亲只管去,届时我们再算算唐家……血债!”谁欠了谁?谁又棋高一着?
“来人!”唐斳大声叫来管家,待管家进门才说“老夫人身子不好,日后就好好养着吧!至于唐瑿……”唐斳阴凉的目光落在唐瑿身上,让他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往后缩了一步“大伯……”弱弱开口,如菟丝子,叫人不忍。
“便在老夫人跟前尽孝吧。”日后如何,日后再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唐玥叹气,如此也罢,只求安稳。
“只可惜了今晚的寿宴。”回院子的路上,唐玥悠悠叹了口气,疲惫涌上心头,眼角似乎有水光潋滟,借着打呵欠的动作被擦去了。她早让人送唐莹回去,如今只有她和仓庚并几个丫鬟提灯走在路上。
天色晚了,她并不打算让仓庚回府。
今夜……姜觅暴毙,讣告会在明日出现在唐府。
“今晚……”
仓庚也不知如何安慰,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无事。”唐玥摇头“我早习惯了她的不靠谱和偏心。”虚荣,偏心,精于后宅算计,这便是她对唐母所有的印象了。
唐府外院,唐瑚提着灯送贺王。
“贺王寻我有什么事吗?”他说的平静,一双丹凤眼似乎能看透对方的诡秘心思。
此时的贺王见四下无人,倒没了之前的冠冕堂皇和超凡脱俗,眼底闪烁着欲望和野心,如唐瑚这般惊才绝艳之辈于他是非常有诱惑力的,他挑着唐瑚下颌,笑得阴邪又暧昧,眼光肆无忌惮的在唐瑚身上流连,像是藤蔓一样顺着他衣领处绵延向下,月色下他肌肤越发莹白,让贺王有些流连忘返,手上触感太好了些,“跟着我不好吗?”
“你这么聪明,原该有个更好的追随对象。”
“而不是那个多疑的皇帝。”
“跟着您?”唐瑚挑眉睨他,倨傲之下却不让人生出厌恶“以色事人?”那是他最不屑的!
“不好吗?”贺王目光痴迷,“《六国论》很好,《谏上十思疏》也很不错。”
“呵”唐瑚后退,一巴掌拍掉贺王的爪子,音声凉薄“我记得我上次和王爷说得很清楚,要么井水不犯河水,要么你死……我活。”
这般桀骜,开口便要取人性命。越发让贺王心血沸腾。
唐瑚居高临下,如君临天下。他胸中策论不少,肺腑中诡计亦多。
亦正亦邪,非正非邪。
唐瑚轻挑眉目,风流万千下藏着杀机过万“王爷若不信,尽管一试。”
贺王收回手,指尖仍旧摩挲着,眷念方才的滋味,他啧啧两声,戏谑又志在必得“总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的。”
你会心甘情愿,无论是躺在床上……还是在官场上……
唐瑚看着他负手远去,眉目如出鞘刀锋,吹了两声口哨,身侧有一黑影出现,跪伏在地上“明日我要见他。”
黑影领命而去,没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