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伍长也推送到了对面。
没过多久,传信游艇上甲板的十多个人,都跳到了对面游艇上。劈刀人碇工哈丹巴特尔一干人,对着常队长等人,翘起大拇指:“各位都是司马统制下的精兵,第一次就跳得怎么好,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常队长乐呵哈地说:“老哥说笑了,我们也就是募兵的时候,要求比较高”
话没有说完,只觉得腰间刺痛,刚要呼喊,喉咙被人捏住,力量迅速就流失了。
只见碇工哈丹巴特尔手持一根尾刺,左手捏住常伍长的咽喉,右手的尾刺,贴着常伍长的后腰肋下,紧贴着斜向上刺过去,拔出尾刺,连血都没有,碇工哈丹巴特尔口里还说:“常伍长,喝点热水吧,风寒太大,让弟兄们休息一会。”
同样的动作,在十几个人身上重复着。
不出五息的功夫,这十几个人,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两条船迅速用缆绳连接起来,三十多个人,走进船舱,梢丁布日固德对船舱里面喊了一句:“除了桨手,其他人速速到小舱集合,有任务。”
过了一小会,梢丁布日固德走出过来对碇工哈丹巴特尔说:“除了桨手,都肃清了。”
碇工哈丹巴特尔说:“他们没有通过传令兵直接把消息给上官,很可能这条船,就是张世杰的船,张世杰的船,会准备祭台吗?”
梢丁布日固德说:“他们或许有什么大事发生,才要祭祀。”
碇工哈丹巴特尔说:“这就是问题,这条海鳅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人说是他们那个什么上人的坐舰,煮海为水就是他搞出来的。如果他们参军头目,搞不清楚枢密院或者总兵官的地方,然后有让人找到这里,那么,肯定有至少一个大官在上面。”
梢丁布日固德说:“而且这个大官,还有一些事情要祭祀那么隆重,而这条船并没有太大的防护力量。”
碇工哈丹巴特尔说:“猜测不能代替观察,咱们最要紧的是看看小皇帝在哪里。他们不在旗舰上,我听说就在几艘海鳅船上,天子的仪仗,人数不可能太少,因此只可能是大海鳅船,而不可能是更小的船。”
碇工哈丹巴特尔来回走了几步,问:“祭祀是不是官最大的要出现?”
梢丁布日固德说:“我们萨满一般是祭祀出现,然后大官”
碇工哈丹巴特尔诡秘一笑:“布日固德,咱们很可能捞了一条大鱼。你上那个船,说又有一艘过来传令,问问陛下在不在,司马统制让赶紧转移陛下。”
梢丁布日固德说:“此计甚妙。”
梢丁布日固德摇动垂下的缆绳,几步爬上了林上人坐舰,梢丁布日固德面带紧张,快步走到最近的士兵身旁,低声急速地问:“陛下可是在船上?司马统制刚刚派我等传信,十万火急,刚刚抓住伪元的水鬼,恐怕伪元有阴谋,快转移陛下。我在河里,等候传召。”
那禁军本来十分警惕,可是看到梢丁布日固德言辞恳切,神情机敏,眉带焦急,想了一下,既然这个传令兵只是站在此处,也就不疑有他,便问:“可有腰牌?”
梢丁布日固德解下一块,递给禁卫:“此腰牌是我的,还有常队长的腰牌。”
禁卫一看,一面腰牌是一个梢工,另一个是亲兵一个队长,不免疑惑,布日固德直接说:“我的身份是保密的,因为我眼力甚好,故而以防窥伺,这是紧急消息,至少要让陛下紧急避险。故而常队长腰牌也拿来了。”
禁卫一看这种情况,再不疑有他,立刻说:“你来的恰好,司马统制真神人也,我即可让人禀报陛下。
林上人的坐舰中舱,太傅、丞相、兵马总管等都向太后、皇帝告罪,出去组织人手。
太后向林夕说:“林上人,情况不明,先让陛下回归行辕”
林夕心中一种毛刺刺的感觉袭来,他拱手道:“太后、陛下是乘坐步辇过来的吧,天寒水冷,莫若换个轿子,将士们抬着,比肩舆要快捷的多呢!”两眼直直地看着太后。
太后看着林夕会说话的大眼睛,也仿佛有所明了,就问:“上人这里有轿子吗?”
林夕说:“我这里没有步辇,只有小轿子,太后和陛下,要分开乘坐呢?不过,每顶轿子,只要两个人抬。我听说皇帝最喜欢乳母陪着。不如让乳母们把轿子准备出来,好让禁军或者內侍们抬出去。”
太后就大声说:“杨钰,你们把步辇抬出去,派人到林上人那里取轿子。”
随后又说:“都掌治,给陛下更衣。”
船头,杨钰出来喊道:“陛下回鸾,速速警戒。”
禁卫刚想给布日固德传话,一听到这种情况,就对布日固德说:“兄弟,得嘞,陛下起驾了,你算白跑了,不过衷心可嘉呀。”
说着把两块腰牌还给布日固德。
布日固德略带遗憾地说:“哎呀,不得见天顔,真是抱憾。”
那个禁卫说:“也是,不是禁军,想见天顔可不容易。真想看?”
布日固德说:“我等将士一心拱卫都是陛下,若能侥幸目睹天顔,此生无憾。”
那个禁卫说:“瞧不出,你倒是个衷心的,读过书?”
布日固德说:“只是个秀才,伪元贼兵一来,哪里还有书读,投笔从戎保家卫国。”
禁卫便说:“你把刀剑解下,你站在我身后,不要乱动,我让你见一眼。”
布日固德大喜,立刻解下刀剑,交给身后的兵丁,说“有劳了,得蒙禁军官长恩惠,得见天顔,你把我等此等荣耀,与弟兄们说来,务必同心同德,千万不要往那个海鳅船,惊扰圣驾。”
说完,也不等兵丁攀爬下去,转身对禁军行了一个士子礼,对禁卫说:“兄台大恩,没齿不忘。”
禁军一看士子礼,不禁一乐,也回了一个士子礼:“同沐圣恩,一殿为臣,请为前线将士们受此礼。”
布日固德偏身,只受了半礼。
林夕的舱内,太后和皇帝已经更衣完毕,一顶青色帐幔的小轿子,到了门口,刘柳都掌治掀开轿帘,把太后搀进轿子,立刻吩咐,起轿。
接着第二顶轿子也来到门口,刘柳都掌治再此掀开轿帘,一个乳母抱着小皇帝走进轿子,落下轿帘,乳母立刻说:“陛下吩咐,速速起轿,莫要停歇。”
刘柳都掌治便吩咐道:“太后轿子在前,陛下轿子在后,禁军两侧护卫,宫女随后。”
接着,对杨钰说:“请杨大人安排军士护卫。”
杨钰笑着说:“正该如此,诩卫听令,一伍先系好缆绳、搭好跳板,二伍、三伍过跳板布防,四伍左侧、五伍右侧护卫,其余人等,随我殿后。殿后过后,宫女跟进。轻声莫喊,速速开动!”
好一个杨钰,果然镇定自若,安排井井有条。
一伍迅速搭好了跳板,第二伍,第三伍士兵跳过船板,在皇帝坐舰布成半圆的防御圈,第四伍和第五伍分别护住左右两侧。
太后的轿子刚刚要踏上跳板,布日固德忽然大声喊起来:“司马统制急报,刚才捉住伪元水鬼,说伪元有内应,要劫持圣上,用无影舟逃窜。”
那个禁军回过身,拉出刀,架在布日固德的脖子上,厉声喝问:“你干什么?”
布日固德面不改色:“兄台,军情重大,不得已冒犯。”
杨钰走过来,说:“慢着,全体停下。那个人,你说清楚,你是哪个,什么紧急军情?”
布日固德镇定地说:“司马统制下水军梢头布有德,刚才紧急军报,我们虽然截获水鬼两名,其中一名已经自尽,另一名熬刑不过,只说伪元已经随韩子正就是那个太傅亲外甥派船过来,船上有许多探子,来时船下就有水鬼,已经混入多个,他们的计划是劫持皇上
,派无影舟接走。”
周文英跑过来:“你说什么?知道他们内应在哪里?”
布日固德说:“事出紧急,不知深浅,故而统制命我等乔装而来,不得走漏,只请大人明察,免得失了分寸。”
张世杰说:“这个逆子。”
陆秀夫说:“太傅莫急,韩子正文弱书生,哪里是张弘范那个狐狸的对手,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当务之急”
杨钰劈手夺过禁卫的刀,又加在布日固德的脖子上:“我且问你,你如实答来,若有一句假话”
布日固德说:“不敢劳大人问,实不相瞒,我走的时候,梢头已经望见吐鲁克部,重新调集三艘大船,另有十几只大船,正向这里集结,那名熬刑不过的水鬼,被另一个水鬼咬喉而死,然后那个水鬼自己撞柱而尽,时间不过一两个字的功夫。言语之间,司马统制说
,伪元已经在我们内圈布下了许多无影舟,若是我们找不到,不多时,就祸事了。”
杨钰想了一想,厉声喊道:“无影舟?哪条船有许多无影舟?”
众人面面相觑,一名诩卫百户结结巴巴地说:“许多无影舟,许多无影舟,只有,只有陛下的,陛下的坐舰,藏了最多无影舟。”
所有的人,都眼睛看向已经搭上跳板的神秘海鳅船。
杨钰盯着布日固德有看了三息,猛然举起刀,大声喊道:“护驾、护驾,砍断缆绳,撤去跳板,将圣驾速速转移到游船上”
全体诩卫齐声声大喝:“护驾、护驾”
一霎时,两顶轿子就已经从刚才船的左舷,迅速被抬到了船的右舷,每一顶轿子,只见那轿夫,从脚下拿起两缆绳,飞快地穿过轿底,又把前后的轿杠绕了两圈,接着轻轻一用力,轿子就移到了船舷外,只不过五六把放绳,轿子就落到了游船的甲板。
杨钰见两个轿子已经落稳,又是一声大喝:“随我护驾。”
话音未落,双脚勾住刚才布日固德他们攀爬的缆绳,一溜到底,身后的诩卫,也跟着一个个滑落下来。
正在这时,张世杰又惊又怒,陆秀夫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周文英叫鸣号炮,悬挂黄龙旗帜,好混淆视听,为圣驾逃窜作掩护。
张世杰跑到右舷边上,对杨钰问:“如之奈何?”
杨钰说:“护驾先去司马统制处,太傅可速速集结。”
正在众人仓促之间,有一个声音大声喝问道:“游艇上为什么也有无影舟?”
杨钰哈哈一笑:“既然已经被你窥破行藏,来人,放箭!。”
两条游艇上立刻冒出四五十个人,人人持有连弩,四五百支箭矢一起飞来,遮天蔽日的感觉,船上立刻死伤三十多个,还有一些诩卫,等到再次冒头,想要射箭,那游船已经加速,并且还有强力弓手,十多个人诩卫抽弓搭箭,射出去的,不过五六个人,中箭的到有
七八个之多。再找盾牌来的时候,游船上已经放出许多点燃的火箭,神秘海鳅船和林上人的海鳅船,船帆都被烧着的火箭钉上了。
海鳅船的底舱桨手,指挥的时候,需要传令兵上下奔跑,所以,当海鳅船开始零零星星有些桨手入位荡桨,那两个游船,已经各自又陆续放下十条无影舟,无影舟一放到水里,就像伪元方向,飞奔而去。
两条游艇,则装作追击的样子,仅仅随在无影舟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