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动起了手,嘱咐我去找救兵,我拼死逃了出来,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人,不论是衙门,甚至去了宫门处值守的禁卫军,都没人愿意信我,回府的路上支撑不住晕倒在小巷内,是摄政王救了我,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花眠垂着眸子想些什么,试想一个满身鲜血十五六岁的少年深夜拍门以将军府的名义求助,竟然无人应答,该作何想。
“很好,司锐这皇帝老儿是时候该让位了”花眠冰冷的声音让坐在一旁的千酒微微一颤,随后不可置信的望向花眠“小姐是说是皇帝暗杀了将军府上下,不可能”
堂堂镇国将军府深夜小厮满身鲜血求助于京兆衙门,禁卫军竟然置之不理,当做乞丐打发,若不是京兆府尹和禁卫军提前收到按兵不动的消息,不论是京州府尹还是禁卫军统领对镇国将军见死不救谁都担不起这个罪名。
花眠微眯着眸子,眼神里的杀意让千酒侧目,原来那个调皮捣蛋活泼可爱的小姐变的如此让人畏惧。
现在的花眠犹如那夜将军府的那个小女孩,滔天的恨意将整个人拉入黑暗。
“小姐,小姐”千酒焦急的唤着花眠。
花眠收敛了周身的气息,缓缓开口“不要再叫小姐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娇小姐了,千酒管家的仇我会替你报,你还是随夜南寂回苍穹国吧”
千酒脸上一片坚定“小姐,我被摄政王所救后,一直被藏在军中,很少露于人前,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替将军府替爷爷报仇,万幸小姐还活在世上,老爷和夫人一定高兴坏了,要为老爷和夫人报仇,小姐怎么可以将千酒支开,这些年在军中几番历练,不会给小姐添麻烦的,请小姐允了千酒跟在身边”
说着千酒朝花眠单膝跪地,一副不允就不起身的倔强劲儿让花眠不得不应。
“千酒,你快起来,我应了你便是”
千酒闻言,欣喜起身“多谢小姐”。
“不要叫小姐了,叫我公子吧”
千酒从善如流“是,公子”
“她,为什么会病的这般重”夜南寂朝楚辰溪问道。
楚辰溪无奈轻叹一声道“阿眠伤的这般重,我遇见她是将军府出事的第二天清晨,当时的她只有脸上深可见骨的刀上,其他的我不知道,一年以后我在见到她才知道原来她被房屋烧断的房梁砸中伤到心脉,久久没有医治成了旧疾,可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身的伤,后来身体及弱,渐渐地也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夜南寂呢喃出声“她不是仲溪吗?”治得了别人却对自己束手无策吗?
楚辰溪挑眉的看向夜南寂,哦对了,姓夜的还不知道“仲溪是她,也是我,我找了三年,都没有找到任何对他有用的药,阿眠现在就像是一根燃尽的蜡烛,我真的束手无策”。
夜南寂微微歪着头看向楚辰溪,仲溪是两人?
楚辰溪摊摊手解释道“阿眠会接骨,会剖腹取子我会用药”
夜南寂了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幽深的看向远方“真的没办法了吗?”
那年冰湖上像花蝴蝶一般旋转,嬉笑的女孩,那个风西山说要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少年,要香消玉殒吗?
楚辰溪提到花眠,一股无力感颓然生气,丧气的摇头“若是我师傅还在世,尚且有一分希望,我已经有心无力了”
夜南寂阖上漆黑的眸子,像是在想些什么,而后缓缓睁开眼看向楚辰溪“告辞”
说罢,夜南寂衣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人已消失在府邸上空,留下一青衣墨发的背影在水蓝色的天空映衬下,显得唯美出尘。
楚辰溪拎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顿,挑眉看向夜南寂消失的方向,而后勾了勾嘴角“这人和小爷有的一拼”。
说罢,将酒杯斟满,一手执杯,一手支在茶桌托腮,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在脸颊上,目光渐渐升起一层雾霭,思绪渐远,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年,楚辰溪自小就跟随是非云游天下,四处行医,楚辰溪的师傅本就是隐入山林的高人,那一年师傅圆寂归天,楚辰溪便孤身一人踏入尘世。
再遇上花眠时,楚辰溪是震惊的,他对着女孩脸上的疤太过熟悉,只是时隔一年这疤痕逐渐愈合,大概是伤口并没有得到及时的护理和药物的医治,并不是肉色的疤痕,而是伤口发黑,看起来格外丑陋,而更让楚辰溪震惊的是花眠浑身上的伤口,每一道都深刻见骨,有鞭伤,有烫伤,有被钝器打伤的淤青,楚辰溪甚至找不到可以下手扶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