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走出门,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无星无月的天空只有无边无际的黑,花阁内屋檐下挂了不少的红灯笼在这深山里格外显眼。
不知何时,雪轻飘飘的落下,落在无人寂静的街道,落在幽静的深山,落在光秃秃的银杏树干,落在树下粉衣女孩儿的梦里。
大年初一,目光所及都是一片素白,昨夜的雪将一切掩去本色,只留下银光素裹。
花眠一大早就被可乐和瑾瑜俩鬼头吵醒。
“爹爹,新年快乐,给个红包啊”
“花哥哥,新年快乐”
可乐和瑾瑜两人一起床就穿上新衣服来给花眠拜年,这会两人正在花眠的榻前要红包。
花眠被这俩人吵醒也没了睡意,“等着,给你们拿红包”
起身从一旁矮几上拿起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两人。
“谢谢爹爹”
“谢谢花哥哥”
俩人儿齐齐道谢,可乐二话不说便拉着瑾瑜朝楚辰溪的院子跑去。门前留下两道笑笑的脚印。
花眠笑着看到俩小孩跑远了,转身进了净房洗漱。
一连几日花阁内都是笑声连连,气氛热闹非凡,浓重的年味充斥着整个花阁。
雪飘飘洒洒的下着,天地都混为一色,远远望去,也不知是天连着地,还是地接着天,楚辰溪正和花眠二人盘膝对坐在阁楼上,一人煮酒,一人调琴。
楚辰溪径直斟上一杯酒水,微微朝后仰“阿眠,好久没听你弹琴了,弹一曲可好”
花眠盘坐在古琴前,细细的擦拭琴弦闻言淡淡道“好”
素手轻抚琴弦,七根琴弦像是活过来一般听话极了,琴声悠扬婉转而来,又似清风拂过般离去,雪花像被这琴声吸引,伴着音律,旋转跳跃。
一曲罢,余音依旧绕梁袅袅,楚辰溪缓缓睁开眼,一口闷下手中的酒水,享受的眯起凤眸“阿眠,还是你的琴最是好听”
花眠细细的抚摸着琴身上的雕花,而后起身拢了拢大氅,出了阁楼,伸出手想要接住这飘落的雪花,而后摇摇头又将伸出的手收回,就这样披着绣着银纹月牙白的大氅迎风而立,微微仰头,任由雪花飘落在脸颊和发间。
楚辰溪随后端着白玉酒杯一身暗红色的衣袍站在花眠身后,在白雪的衬托下,像极了傲然而立的梅花,“阿眠,我有事出去几日”
花眠回头看了眼楚辰溪“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不是你要去苍穹吗?我去那里等你”
“好”
楚辰溪不说,花眠便不问,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翌日,楚辰溪一人独自离开花阁,不知抄哪里去,不知要去哪里。
花眠正坐在房檐下,看着可乐和瑾瑜打雪仗,小哈这只蠢狼撒欢的在雪地里打滚开心的不得了。
“公子,副阁主离开了,需要属下派人保护吗?”风潇站在花眠身边轻声道。
“不必,不用去理他,你去叫上云飞月离还有翁老,我有事说,去议事厅吧”
风潇掩去了眼里的疑惑,恭敬答是。
议事厅内,花眠坐在主位,左右依次坐着翁老,风潇云飞,月离。
议事厅自从建立后,从未用过,眼下四位楼主皆是一脸迷茫,不知为何突然要议事厅议事,而且副阁主刚刚离开。
风潇试探的开口“阁主”
花眠抬手制止了风潇的话,面容平静,淡淡道“今日,我有两件事要嘱咐,先听我把话说完再问,第一件事便是三年一次的祭榜洗牌,今年花阁也要在祭榜上争得一席之地,参与祭榜的事情你们去准备就行,不过记住一点,留下底牌。
这第二件事,近日从这议事厅出去,你们都将它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提起,包括楚辰溪,若保证不了,现在说出来可以不听”
花眠清冷的眼神扫过四人坚定地神色,微微眯眸,声音中透着冰冷“四楼主听令”
四人起身朝着花眠单膝跪“听令”
“花阁自即日算起,半年之后阁主之位传于楚辰溪,我不再与花阁有关”
“阁主”
“阁主”
月离风潇齐齐焦急出声制止,云飞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花眠,翁老面容毫无波澜像是一早便料到的样子,垂头不语。
看着花眠一脸不容拒绝的坚定,几人垂眸应道“属下谨遵阁主令”
花眠像是松了口气,声音也不再冰冷淡淡道“起来吧,我知道你们心存疑虑,以后你们会知道的,翁老放出消息神医圣手自今年起不再拍卖医牌,只治有缘人,风潇,云飞将手下的暗桩店铺细细筛查特别是掌事之人绝对不许出现吃里扒外的人,月离放出消息花阁参与祭榜洗牌,留意一下江湖中几大势力的动静,好了剩下的事你们商量着来吧”
说罢,也不理几人径自离开,徒留几人大眼瞪小眼。
风潇一脸懵,挠着后脑勺问道“阁主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背着副阁主让位?”
云飞摆弄手里的折扇,“翁老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