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赵匡彦和香孩儿三人行色匆匆,低着头快速来到城门处,此时城门刚开,只见大批难民不断涌入城内,将整个城门围得水泄不通,几个官兵正在努力维持着秩序,用长枪拼命抵着人群,眼看就要抵不住了。
一个城门校尉对另一个士兵说:“快去禀报将军,说有大批难民涌入城内,请他派人手来协助!”然后见他拔出了刀,大吼道,一个一个来,不要挤,不服从命令的格杀勿论。
他这一喊倒还暂时将人群唬住了,可是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们要进城!让我们进去!”停顿了一会儿的人们再次往城里涌。
那校尉一看,不禁大怒,挥刀就砍,眼看几个难民倒在了血泊之中。前面的难民本来看见官兵开始杀人,都有些害怕,可是后面的不断往前挤,怎么也停不下来。那校尉更加怒不可遏,命令士兵们:“给我杀!”
其他几个守门士兵也开始武力镇压难民,不断的有人倒下,有些已经挤进城内的拼命的往内城奔逃。
赵匡彦见官兵乱杀人,也顾不得暴露身份,正要上前制止,没想到于清先出手了,只见他向一阵风似的掠过,一阵旋风腿将那几名士兵踢到,没有人阻挡,难民们蜂拥而入,从倒在地上的士兵身上踏过,也不知士兵们是死是活。
这时,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大队人马飞奔而来,立即开始抓人。
于清和赵匡彦等三人趁乱溜出了城外,加快脚步向城郊的树林中跑去。
三人相继跑进了树林,见后无追兵,便放慢了脚步。
他们因出门太急,于清早晨还没有来得及小解,加上刚才这一闹腾,小腹尿感剧烈,憋得难忍,就说:“赵兄先行一步,我尿胀得很,要方便一下。”
还没等赵匡彦和香孩儿答应,于清已经解开了裤带,掏出大家伙就往一棵大树下尿。
赵匡彦见状,急忙用手遮掩住自己的眼睛,惊叫到:“你干什么?”
这一叫不要紧,着实把于清吓了一大跳,他回过神来道:“你叫什么?一个大男人,看把你羞得,像个大姑娘似的,人家香孩儿都不像你!”
赵匡彦羞得满脸通红,一溜烟向前跑去。
于清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向香孩儿,香孩儿无奈地摊了摊手,说:“我也想尿!”说完也扒出和于清撒尿打架。
于清和香孩儿尿完后,快步追上赵匡彦,问道:“赵兄弟,怎么啦?”
赵匡彦气嘟嘟的不和他说话。
于清接着说:“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这可不像行侠仗义的赵匡彦呀!”
赵匡彦还是不说话。香孩儿说:“我姐哥脾气怪得很,他总是这样,一会儿就好了。”
赵匡彦说话了:“香孩儿,就是你话多,你再这样,我把你送回家去!”
香孩儿打了一下赵匡彦的背,一下子跑开了,笑嘻嘻地说:“来打我呀!姐夫!大姐夫!”
赵匡彦追了上去,两人你追我赶,嘻嘻哈哈的打闹起来。
于清看着两个活宝,也追了上去。
他们跑了一截,都有些累了,此时已日上三竿,大家在一个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上坐下来歇息。
香孩儿从行囊里取了三个饼出来,一人一个分着吃了起来。
赵匡彦道:“于大哥,看不出来你的武功还不错,三两下就将几个官兵给撂倒了!”
于清说:“出来闯荡江湖,总要有一技傍身,不过都是些防身的招数,难登大雅之堂,让赵兄弟见笑了。”
赵匡彦说:“于大哥也不必谦虚,不过言归正传,这一路上都看见逃难的人从西南而来,此去长安的路上怕是万分凶险,如果再遇到难民,不如我们问一下长安方向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清正色道:“我也正有此意,还是把情况摸清好些,也好有个提前准备。”
他们一行三人简单的吃过大饼后,取了些溪水喝,又继续赶路。
到了中午,已经大约走了五十来里路,只见对面缓缓走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于清上前去问道:“大娘,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那老妇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有吃的吗?”
于清看向香孩儿,香孩儿急忙把包裹抱紧。赵匡彦一把将香孩儿的包裹抢到手里,从里面翻出了两个大饼,递到老妇人的手里。
老妇人迫不及待地抢过赵匡彦手里额大饼,将一个饼藏在怀里,将另一个饼掰成大小不等的两半,大的一半递给小男孩,小的一半递到自己嘴里,一边流泪,一边咀嚼起来。
老妇人和小孩吃完饼后,赵匡燕又问道:“大娘,你们是从那里来?一路上,我们发现好多逃难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老妇又是一阵难过,流着泪说:“我们从镇州来,镇州发生了兵乱,听说是成德军叛乱了,朝廷派大军进剿,现在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他爷爷,他爹都被乱兵打死了,他娘也被乱兵抓了去,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我们祖孙俩跟着难民一路逃难,饥寒交迫,又饿又累,和大伙走散了,也不知这是到了那里了!”
于清心理一阵难过,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想到了奶奶,不禁也暗自落泪。他掏出一些碎银送给祖孙俩,和他们道别后,继续赶路。
于清和赵匡彦、香孩儿一直走了几十里地都荒无人烟,一路上看到不少倒在路边死去的难民。
这时,远远看到对面的山坡上有一间茅房,门前矗立着一棵高高的旗杆,上面有一面小旗在风中招展,隐约可见一个茶字。
于清说:“兄弟们,前面有家茶肆,我们去买碗茶吃!”
等大家来到茶肆前面,才发现这里已经破败不堪,哪里有什么人贩茶水?茅屋是用几根木头简单支起来的,里面有两张桌子,其中一张已经断了一条腿。那桌子和柱子上隐约可见斑斑血迹,几张条凳横七竖八的到在地上,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于清站在一棵柱子旁,极目远眺,寒风萧瑟,满目萧条,远山灰蒙蒙一片,天地玄黄,寒鸦悲鸣,寒意顿起,不禁感慨万分。
赵匡彦见于清的样子,走到他身边问道:“于大哥,怎么啦?”
于清眼眶微红,说:“没什么,有些感慨!”然后说:“我们吃些干粮,继续赶路吧!”
傍晚时分,于清三人终于来到一个小镇,可是镇上冷冷清清,到处残破不堪,除了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外,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倒是时不时看到一两具尸体。
此时已是初冬时节,北风呼呼地刮着,吹得道旁的树梢呜呜作响,仿佛有人在哭泣一般,昏暗的街道两旁门户紧闭,到处死气沉沉,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氛。从哪稠密的店铺来看,这个小镇之前一定很闹热,可是现在却像鬼城一般。
香孩儿不禁紧紧地抓住赵匡彦的手臂,而赵匡燕也紧跟在于清身后。
于清心想,祖师爷说过“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真是这样的呀。这些发动战争的人,为了一己之私,要让多少老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看来,自己要尽快找到太师叔祖所说的柴荣,尽快帮助此人平定天下,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可是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祖师爷呀,太师叔祖呀,求您们显显灵,给弟子指引一下方向!
赵匡彦说:“于大哥,看来这个镇上的人们全都逃走了!”
于清说:“我们再找找看吧,看能否找到一家客栈!”
他们走到小镇的尽头,终于发现有一家客栈门前的灯笼还亮着,灯笼上隐约可见客栈二字。
于清上前推开客栈门,里面空无一人,只见壁柱上挂着一盏马灯,寒风从门口灌了进来,那马灯随风摇曳,发出吱吱嘎嘎地声音。
于清和赵匡彦三人走进屋内,大家感觉气氛很是不对。突然,只听一声怪啸,一团黑影从柜台后面飞将出来,向三人直扑过来。
于清大吃一惊,高声呼喊:“小心!”
赵匡彦“钲”地一声拔出了宝剑,香孩儿吓得一下子钻到桌子底下。
于清只觉得一阵凌厉的掌风向他袭来,这出其不意的一掌于清让是让不过了,只得仓促一掌接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于清被震退数步,直抵客栈门边。而那道黑影在空中连续两个后空翻,落入柜台后面,什么也看不到了。
于清暗暗吃惊:“好深厚的内力!”他丝毫不敢怠慢,御气于丹田之间,双手成八卦抄抱,随时准备应对第二次攻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赵匡彦几乎都没有看清楚,他手握长剑,厉声问道:“谁?是人是鬼?”
话音未落,那道黑影又突然从柜台后面凌空飞起,一阵旋风向赵匡彦头上劈来。赵匡彦挺剑格挡,只听铛的一声,赵匡彦被震飞出去,只觉一股腥味上涌,嘴角渗出了鲜血。
于清见状,飞身将赵匡彦接住,运足内力,在赵匡彦的背上一推,将他体内的气息调匀,然后将他放在旁边说:“赵兄弟,你暂且让到一边休息一下,让我来应付!”
只见于清双掌合抱,气沉丹田,一股暗流在掌心间涌动,飞身横掌向黑影击去,他这一掌功力十足。那黑影用手中铁拐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