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姨娘先忍不住开口了:“夫君,三小姐年纪小,估计会被那些成了精的人牙子给唬住,倒不如让妾身去办吧,妾身好歹也帮着管家十几年。”
如今府里的仆奴被一洗而空,这意味着阮姨娘和华姨娘埋了十几年的心腹全没了。
谁能拿下采办权,谁便能安插自己的人。
这次的采买权意义特殊。
马车中坐着的阮姨娘也有些按耐不住了,软软的声音从车内飘来:“夫君,华姨娘说的有道理,你若是不放心,倒不如让妾身和华姨娘一起帮衬着三小姐去办。”
苏丞相沉吟片刻,良久,开口道:“你们都先别操心了,采买之事,我心里自有安排,你们先去城郊的别院里住两天吧,等这边处理好了,我会接你们回来的。”不等她们开口,转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宿卫军将领,“不知将领可否派些人送我相府妇孺去城郊?”
那将领抱拳答应。不过片刻,丞相府门外又多了两架马车,是送她们去城郊的。
众人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均是一愣,但也只能吞下一口气,不敢违抗地走出门去了。
苏轻羽定定的看着苏丞相,环视了府里一周后,眼里带着思索。
“小姐,请。”一人走到她们面前。
她笑了笑,面上如常的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坐好后,抬手掀开车帘,看着尸体横亘的丞相府,眼底颜色深得可怕。
直到蔓姨娘母女和肖家奶奶上来后,她才稍稍敛去眼中锋芒。
看着站在马车外的离落,她似想到什么一样,低头吩咐道:“娘亲的遗物还收在我床头的被子下,你一会儿先帮我取来,再来城郊与我们汇合。”
离落微微颔首,抬脚离开,月白色宽袖清冷如初雪。在经过阮姨娘的马车时,脚下突然顿了顿,探究的眼睛打量了许久。
马车的车轱辘转动了起来,丞相府的大门逐渐被她们一行人抛在身后。
她放下了帘子,闭目养神间暗自盘算。
如同君子远庖厨一样,即使是落魄的官宦之家,家主也不会管后宅之事。可丞相身为寒门百官之首,却一反常态的管起了后宅采买的小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或许……还和藏在丞相府中的秘密有关。
那个害了她母亲的秘密。
微风从窗外轻轻吹来,拂过她的脸颊,青涩的眉眼带着几分锐利。
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城郊的别院里,里面的仆人赶紧前来接应。城郊的别院比不上丞相府宽敞,但也尚算幽静。
她和肖家奶奶蔓姨娘母女住在同一个院里,彼此间就只隔一堵墙的距离。
刚安顿好,离落便回来了:“小姐,这是你让我取的东西。”轻轻将东西放桌上后,眼中划过一抹迟疑。
她见了,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房间里站的小婢女,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阮姨娘如今已经身怀六甲,你们先去别的院子看看要不要帮忙吧。”
小婢女们屈身行礼后走了出去。
等到人都走完后,她坐在了原木桌旁,抬眼看向离落,指尖叩了叩桌面:“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先前苏丞相和阮姨娘坐的马车,是小姐你吩咐我准备的。”
指尖一顿,叩桌的声音瞬间消失,房间安静地可怕,良久,她睫毛轻颤:“所以说,丞相和阮姨娘是突然出府的,突然到连让人准备车马的时间都没有。”
他顿了顿,点了点头。
苏轻羽将手肘撑在桌上,指尖揉了揉自己额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俩应该是在冥忧阁的刺客过去后才逃走的。但当时府里全是刺客,他们俩如何做到周身没沾上点狼狈的?”
闭眼回想当时的场景,似乎每个角落都有冥忧阁的人在杀戮,府里幸存的几个人无一不是裙踞破碎,就连一贯注意形象的苏倾洛都不能幸免。
电石火光间,她睁开双眼:“离落,你说会不会有一条我们不知道的路,能直接从府里通向外面,比如……”看向窗外的地面,眯了眯眼,“地道。”
离落微微蹙眉,清冷如雪山的眉眼带着思索,良久,点了点头。
她嘴角莞尔,抬眼看向他,含着冷芒的眼中晕着几分聪慧:“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回趟丞相府,趁着府里守卫空虚,查清楚那条地洞到底在哪里?它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就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