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水没干的原因,木制的匣子拿到手里有种湿滑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微微蹙眉,伸手轻轻将虚合着的盖子掀了起来,随着淡淡的香味,一个极具质感的金色小册子映入眼中。小册子不过两个巴掌大,边角处镶着带着繁复花纹的镂空金片,一丝不苟。
指尖轻轻拂过册子封面,她眼中带着几分思索。
这时,耳边传来了苏丞相的声音:“这是定国公亲自吩咐人送来的请帖,皇后的百花宴就在几日后,你好好准备一下。”
皇后百花宴?倏地,她想到了肖陵前段时间给她提过的事情。
抬眼看向苏丞相,只见他从书架里拿起一本书,随意的看了看,一点余光都没有落在她身上。
定国候府底蕴深厚,怎么会看得上她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官家女。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是个鸿门宴。
更何况,胥乐公主还对她颇有意见,一旦入了深宫,她便身死难测。
想到这里,她眼底微沉,贝齿咬了咬下唇:“可女儿在重孝中,如何能去宫宴,这不是对那些贵人的冲撞吗?”
苏丞相脸上俨然一副局外人的样子,淡淡道:“定国侯府和皇后都不是我们能得罪的。定国公既然给我们递了这张帖子,我们便躲不了。更何况,帖子是他们递的,他们既然让你去,那你便去吧。”
神色间,没有任何想要将她这个女儿,从一滩泥潭中拔出来的意思。
“所以,女儿是必须去了。”她微微垂眸,轻嗤了一声。怪不得他没有追究先前的意外,原来早就给她定下了其它的事呢。
虽然知道苏丞相是什么样的人,可每每看到他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心里都憋闷的慌。
的确,宫宴是皇后他们让她去的。但别人根本不会指责他们请了一个身带重孝的人,只会指责她自己不知好歹。更何况后宫诡谲,局势莫测,每次宴会,角门都会偷偷运出去一两个被白布裹着的人。
到时候,她到底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两说。
苏丞相指尖敲了敲桌,视线终于落到了她脸上:“你若是能大放异彩便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别牵连了家族,毕竟你姐姐身体娇柔,还需要家族庇护。”
敲打的话在耳边响起。知道多说无益,她只是微微垂眸,压住心里的讽刺,微微福了福:“是,女儿遵命。”
见此,苏丞相微微点了点头:“如此,你便回去准备一下吧,至于这帖子,至关重要,你自己好好拿着。”言语间下了逐客令,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碍眼。
苏轻羽轻轻将手上匣子合上,抬眼看了眼苏丞相,眼底神色莫测。只是微微福了福,轻轻的退了出去。
苏丞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书,手指轻轻转动着他拇指上扳指,眼里带着几分思索。
这一次宫宴,危机四伏,若是凛王在意她,便会护着她;若是不在意,她估计也回不来。或许,他刚好可以趁这次机会看看她在凛王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
她若是在凛王心里有一席之地,他便好好布局,日后成了皇族外家,谁还敢笑话他的出身。但若是没有,那便借他人之手清理了这个碍眼东西吧。
反正他只要在一旁袖手旁观便可。
想到这里,他轻轻靠向身后的太师椅,微微放松了自己僵直的腰背。
已经回到自己阁楼的苏轻羽看着有些落灰的破旧住处,也不在意。轻轻吹拂后,她自己端坐在椅子上,低头把玩着手中装了帖子的匣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一只手在她丝毫没有防备的时候抽走了她拿着的匣子。
“这是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倏地惊醒,抬头瞬间皱眉,眼中划过一抹凝重:“是你?你怎么找到了这里?!”
她看着眼前悄无声息出现的人,微含灰色的瞳孔里带着几分如高山雪泉的纯洁。
不就是上次在酒楼遇上的那个吗?想到她上次趁机扇了他几耳光的事,她心里升起了几分警惕。
“怎么,你想要来报仇?”冷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从容。她没有看他手上的匣子,只是一边看着他,一边在脚下不懂声色的拉开距离,逐渐向门口靠去。
暗处被泷泽彻派来的暗卫握上了自己的武器,随时准备到最危急的时候出手。
离落耳尖微动,懵懂般地无意道:“看来你这里的小苍蝇还蛮多的。”
苏轻羽以为他是嘲笑她这里混乱简陋,一时倒也没在意,只是不动声色的与他周璇:“你先歇着,我去给你倒杯茶。”
离落坐在他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