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阮姨娘突然向地上倒去,毫无征兆的昏了过去。
动作间带倒了放在放在桌案上的茶盏,伴随这瓷杯碎裂的脆响声,将她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中。
“汝芗!这是怎么回事?”毕竟是疼了十几年的人,苏丞相微微一惊,脱口间叫了她的闺名。随即,他连忙起身将地上如蒲柳般娇小的人抱在怀里。
变故乍来,原本站在角落里众位仆从瞬间慌乱了起来,苏丞相看着一群愣住的仆从,额头青筋跳了跳,冷冷道:“还不快叫大夫。”
这时,反应快的机灵小厮赶紧急匆匆的到前院去请大夫。
见此,苏丞相面色稍好,抱着怀里的人便向外面走去,将苏轻羽一个人丢在原地,连余光都没有施舍。
苏轻羽看着前方被蜂拥离去的背影,眼底微沉,咬了咬唇,她也抬脚跟在了后面。
阮姨娘向来会玩这样的把戏博取怜惜,只是有些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就不信,她能永远昏迷不醒。
在一个被围了许多侍女的床榻前,大夫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方小丝帕,小心的放在从重重帷账里伸出来的皓腕上,将手指轻轻搭在上面,周围的人俱是屏息看着他的动作。仿佛里面躺着的不是一位妾室,反而是一个正经的夫人。
青烟从象征着祥瑞的兽型香炉中袅袅而出,带着几分淡淡的香味,抚慰着香闺中的每一处角落。在外面名贵异常的掐丝金枝玉花随意摆在案前,在昏暗中带着几分落魄。
这一切,无不彰显着房间主人的身份显贵。
苏轻羽站在角落,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古井无波。
突然,那个把脉的大夫起身了,看到他的表情后,她心里一个咯噔。
那个大夫走到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的苏丞相面前,恭敬行了一个礼后,满脸喜色道:“恭喜大人,姨娘这是有喜了。”
“什么?”苏丞相愣了愣,似是没听清楚说什么一样,隔了片刻后,他才似回过了神,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想阮姨娘床榻前走去。
他握住阮姨娘垂在外面的手,一向以儒雅示人的他大笑了两声:“这实在是太好了!”
“来人,赏!都有赏!”眉眼间俱是挡不住的笑意。
苏轻羽看着眼前的一切,袖间的手指微微握紧。
苏丞相虽然有五个女儿,却没有儿子,这一直是他心里的隐痛。近几年,就连妾室有孕的音讯也逐渐没有了,如今最得他关心的阮姨娘突然有孕,估计他必是极其欢欣。
即使……阮姨娘出身青楼,他在眼下估计也不会在意。日后阮姨娘若只是产女倒还好,若是一举得男,为丞相诞下了长子,便是无人可挡之势。
怪不得,怪不得她先前一反常态,竟然没对她下死手,只是指使苏倾洛陷害她将丞相匣子推入池水中。千算万算,她没想到阮姨娘留了这样一个后招。
看来,她现在也只能先压下了,不然不仅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反而白白失了一个筹码。眼底还过一抹暗沉,日后,必定还会有其他机会。
“嘤……”这时,帐内传出如蚊蝇般的轻吟声。
周围有眼色的侍女连忙掀开帷账,苏丞相见此,连忙上前将人轻柔的扶起来,小心的搂在怀中,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的兴奋:“汝芗,你有我们孩子了你知道吗?这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眼中尚有些迷蒙的阮姨娘愣了愣,随即,不敢置信地偏头看向苏丞相:“是吗?十几年了,妾身盼了十几年,如今终于可以为夫君生育子嗣了。”
手有些颤抖地摸上自己的小腹,眼中坠落一滴泪,浸湿了床被。
“别哭,你如今不要想着这些事情,对你和腹中胎儿不好。”苏丞相难得耐心的哄着怀里的人,从侍女手中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随即,他似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大夫,“腹中胎儿没什么问题吧,先前她晕倒时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可有磕碰着?”
那大夫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苏丞相放心,姨娘腹中胎儿康健,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少动怒,少操心,好生将养着,按时服用在下开的安胎药就好。”
“那就劳烦大夫了。”苏丞相安抚性地拍了拍手中阮姨娘的手,稍稍舒了一口气,“来人,将大夫好生送出去,按照大夫的吩咐赶紧熬好安胎药送来。”
“夫君,妾身哪有这么娇弱。”他怀中的人嗔怪道,微颤的尾音中带着几分魅惑,挠的人心里痒痒。
苏丞相笑了笑:“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