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昼会面对这个左右为难的尴尬局面,其实也有柳执办事不利的一份‘功劳’在内。如果不是他的手下当街残杀了魏圭魏子重,也招不来倪醒这颗煮不熟、压不烂的‘铜豌豆’。所以在颜昼的本心之中,早就已经记恨上了他,如果不是还有御马监那些阉货在他背后撑着,此时自己身边又的确无人可用的话,颜昼甚至都想直接宰掉柳执泄愤了!
所以,柳执这次在东暖阁中附和颜昼,在两位统兵将军看来,都觉得他是想要通过‘献媚邀宠’的方式、重获颜昼的信任与倚重。这行为的确有些下作,但两位将军也没觉得是什么意外之事。
无论在是多么权势滔天的大太监,只要失去了君王的宠信,一定都会落得个惨淡收场。这一点,所有人心里都十分明白。
当然,柳执的这番‘表白’,对于现在颜昼来说,也的确是求之不得的事。甚至听完之后还让他感觉这个小胖子柳执,好像不像之前那般无能了。
“你们听见了没有?这才是你们这些为人臣子者、此时此刻应该说的话!既然你们都知道人言可畏,那么别放走一个活口不就行了?这种对于你们来说,就真有那么困难吗?总而言之,今日之事就这样决定了。二位将军这就出去准备一下吧,正午时分便一起动手……哎!柳监事先留一下,朕还有别的事要交代你……”
这二位被训斥了一番的统兵将领急忙告退,而柳执也奉旨留在了东暖阁中,等待颜昼接下来的吩咐。
“朕来问你,御马监如今能够出动的高手,究竟还有多少?”
柳执闻言先在心中仔细盘算了一番,这才开口答道:
“回陛下,前一段时间,御马监为了诱杀那个天灵脉者而倾巢出动,可惜最后不仅功亏一篑,还折了内房总管乔元安、与家师陆向寅……时至今日,御马监仍然没有恢复元气……所以,如今御马监中能够调动的顶级高手,也为数不多……
对于陆向寅的死因,颜昼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的。他也知道,御马监的实力大损一事,确实也怪不到柳执头上。
“哎,朕也是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彻底铲除掉整个丞相府;可惜你们御马监刚刚元气大伤,谛听那群‘南康狗’又背信弃义……莫非真的要坐视这等天赐良机、生生从朕手边溜走吗?朕登基之后,若是再想有这等全城大乱的机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里,柳执神秘地一笑,慢条斯理地对颜昼说道:
“陛下刚刚接管幽北国事,恐怕对于御马监的真实本领,了解的也还不够清楚。恩师奉命组建御马监,并非是以培养武道高手为第一要务的。我等御马监中人习武,为的也并非是与人正面相斗。御马监存在的意义,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用尽各种手段,完成陛下交予的所有任务。”
“所以……?”
“所以我们御马监虽然看似不擅于与人正面向搏,也没有一等一的高手坐镇,但其实这些也根本就不重要。因为只要没有天灵脉级数的高手从中作梗,那么在整座奉京城,就没有御马监办不成的差事!”
“可那个沈归的身边,却有一位天灵脉者……”
“陛下!”柳执突然有些无礼的打断了颜昼的话,他目光笃定地看着颜昼说道:
“昨日夜间,奴才已经得到了草料房探子传回的消息。那位天灵脉者之前落脚的河中后街沈宅,此时已经是人去屋空了。陛下您试想一番,如果那位天灵脉者此时还在奉京城、甚至还在幽北三路的话,那沈归又为何要把所有沈宅中人、一起送往丞相府呢?所以,单就这一点而言,奴才几乎就可以断定:那位天灵脉者,定然是被什么意外之事绊住了手脚,无暇再护佑沈归了……”
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彻底让颜昼的心中兴奋了起来。一直以来,刘半仙这位本不该存在于人世间的天灵脉者,就是他心中最大的一块心病;如今那位天灵脉者虽然没死,但只要他无法及时出现、那么就无法对自己的全盘计划产生任何不利影响;只要是失去了天灵脉者的庇护,那么无论是李登还是沈归、都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凭着御马监那些千奇百怪的手段,想要把他们彻底铲除,也就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了!
“好!非常之好!如果真如此,那么南门大街上的事,就不劳你们御马监插手废心了,张黄羚与颜复九他们办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那些儒生与刁民的死活,也统统都无所谓了;你们御马监今日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彻底铲除李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