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张连长他们几个人,当时能看出不是自愿的,不知他们是死是活;还是真的被送到台湾呢?想到张连长突然想到他自己胳膊上的刺青。他背靠在石头上,搀起袖子看自己胳膊。战俘营才总共才十天,己经不是晒的那种健康的黑亮暴肌肉的感觉。明显瘦了一圈,肌肉也松弛了很多,出现了年青人少有的病态白。尤其是一片刺青叫他恶心,现在感到又疼义痒;周围红肿。他试着用雨水使劲搓,想把刺青搓掉,反而字迹清晰起来了。他歪着脑袋仔细看,左胳膊‘杀猪拨毛’,右胳膊‘灭共剿共’他的脑袋嗡的一下涨了起来。这是国共内战时,国民党政权辱骂领袖的口号。如果他现在就是回到祖国,自己不是情愿刺青,组织能信吗?这些不了解也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任何东西都改变不了出国参战人员对家乡的思念,何况他还有那么多战友证明!
雨又大了起来,山水流淌下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湖水上涨的速度也在加快,眼看着要到岩石边了。如果不尽快上山,湖水会很快漫上来!他一条腿有伤只能往上爬,还不能正常两腿抡换使劲,只能侧着身子慢慢向上爬。可能是因为战争,上山根本没有路。稍为好上一点的都是山水冲涮的水道,可是今天雨大雨水冲下来,如果从水道往上爬有被冲入湖里的可能。他只好选择山体突出的地方攀爬,起码不像水道那样雨水从头到脚的往下灌。他艰难的向上爬,几乎是进三步退两步。前面一大片凸出的岩石挡住去路。从这凸出的地方往上爬,在最凸出的地身体要悬空,他现在太虚弱根本不适合这样攀爬。他左右观察,大片凸出的岩石挡住往下雨水,在岩石两边形成两个水道。因为大面积雨水挡住,聚集成两条水道,水流湍急加带着从山上冲下来的石块。想要敝开水道,只能往下去回到原点,从新找路。
他现在太虛弱了,饿的心里发慌,冰冷的雨水使他觉的冷到骨头里。如果再不尽快上去,找点吃的东西,生堆火烤干衣服,很快会冻饿而死的!他观察觉的右边略水小一点,向右也爬了过去。真正到了水里,他倒吸了几口凉气。水太大太急,像小河一样打飞流,人从里面爬着过,都不知道能不能呼吸。他回头看了下路,无可奈何地一翻身滚了进去。山水漫过他的整个身体,而且不稳定,一般大一般小。他侧身在水中爬行,要抬高头才能呼吸,如果抬头呼吸稍有不慎,正好过来一般大水灌进嘴里,倒不过气能连喝几口山水。他艰难地两手一条腿并用,每爬一步就要比常人多负出更大的努力。一个没有抓稳,被山水冲的顺水道下了几米,他不顾一切的两手乱抓,无意中抓到一根老树根才停了下来。想到自己拼了性命往上爬,只一瞬间被冲了下来。如果自己没负伤、没作战俘,凭过去自己的身体,手脚并用也只是微微喘几口气就上去了。现在的身体,那有像个二十几岁的汉子,倒像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发烧、咳嗽、离了拐仗不能站立,四肢没有一点力气的病秧子。他感觉心里憋屈,又找不到可埋怨的人和事;因为参军是自己自愿的,战场负伤也不能怪某一个敌人。他放声大哭了起来,哭的双肩一上一下抽搐,‘有时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说的多么确切呀!哭声让他把憋在心中的怨乞释放出来,慢慢哭声成了抽泣,最后停止了抽泣。他抬起头擦了把泪,觉的哭了哭心情好多了。可是面前的困难并没有一点减少,也许前面还有意想不到困难等他去克服。他从新观察了上山路线,找了根小木棍横在嘴里,这样不至于嘴换气时鼻子呛水!努力又踏上了上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