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伙都很兴奋,七嘴八舌问王排长。王排长这时倒显的紧张。他是部队派回来接兵的,知道我国没有制空权。美国飞机在朝鲜上空肆无忌惮,由其火车汽车等交通工作,是重点轰炸的目标。前线战士缺粮换不上装,都是敌人轰炸造成的。外面传来哨声,有人喊活,随后是杂乱的脚步声,“咣当,咣当”的关车厢门的声音。汽笛一声长鸣火车开动了。火车出了站,像脱僵的野马,一路急奔。梁国成坐在车厢里,觉的特别冷,四处往里灌风。他摸了摸车厢壁,摸到了几条缝隙,风是从这里灌进来的。他站了起来,想告诉王排长,想想办法,又觉的火车开着他也没什么办法。他又坐了下来,一静下来,他就特别想小雨,他能想像小雨收不到他的信那种焦虑不安。他不想小雨为他担心,更不想小雨着急,想给小雨摸着黑写封信,明天有机会寄出去。他从挎包里拿出信笔,想摸黑写封信。才写了几个字,火车拐弯车身一晃笔把纸扎扯了,又拿出纸同样又撕破了。信不能写,只好等明天,车停了再想办法。
“想睡觉可以打开背包盖上被子睡。”是王排长的声音。
“这么冷怎么睡。”黑暗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车外车轮碾过道轨接缝处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梁国成头靠在车厢板上,闭上双眼,迷迷糊煳睡着了。当他被外面哄吵吵声音吵醒火车己经停了下来,外面有人打开车门,对王排长说:“让战士们下车上上厕所,然后吃饭。告清楚大家别走乱,记住自己是笫几节车厢,别集合时找不见,乱撞。”梁国成站在车厢门口,他看到这不是车站,是铁道旁一片空地,空地上支着好几口大锅,里面冒着热汽,一些和他们一样穿军装的军人忙碌着。因为不是车站,没有站台,车厢底离地面有一米多高他个子高,第一个跳了下来,把王排长接下来,俩个人把车上人一个个接了下来。王排长让他们原地别动,他转身去请示去了。梁国成赶紧给小雨写了信,把昨天没写信的原因和对她的思念写了进去,等王排长回来,他的信写完了,可是这里没有邮局,无法投寄,只好又装到挎包里。他把他们带到车尾处,临时搭建的厕所;厕所是敞开似的臭气熏天。然后把他们带到吃饭处,饭菜是丰盛的,面条、米饭、馒头,可以根据自己口味习惯吃。梁国成心思没在吃饭上,他不能容忍小雨眼巴巴的盼着他的信,他要让小雨知道他己离开住地,起码是安全的。他想到了做饭的军人,和他们套近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山西老乡。老乡有点为难,不知上级允不允许带信。梁国成和他套近乎,最后老乡狠了狠心,同意了,看了看没人注意,让他悄悄的把信装在了兜里。
吃完饭他们被通知就地休息,不允许离开,火车什么时候开,等候通知。新兵战士有的坐在轨道上,有的随意半躺着,三三俩俩,聊着天,说些闲话。梁国成没心思聊天,他上了车厢,坐在车厢门口,腿随意搭拉在外面,看着天上的白云,心里想着小雨。自从他和小雨恋爱以来,几乎是天天见面,见面后只恨时间过的快。这才分开一个月,感觉就像过了几年似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思念小雨。他现在滿脑子里全是小雨美丽的笑容,秀美的黑发,轻盈脚步,温柔的性格,在他脑海里一幕一幕闪过。
吃过午饭,全体上了火车,火车驶出了。白天行车,梁国成弄清了方向,朝东北方向走。火车越往前开,车厢里越冷。有人提议大家一起唱歌,王排长制止了。谁冷的受不了,站起来走一走,跺跺脚。
火车走走停停,走了三天,中间还停下来挂了几次车厢。这一天早上到了中朝边境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