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益都路曾遣军使至济南路求援,声称临朐贼势大张,益都路担心本地官军一时不能大聚,恐贼孽余部窜入深山难以尽剿,无法竟全功,故请济南路出兵断其入山的退路。枢密院也发来了军函,同意益都路所请,这才有这支奇兵秘密来至清风寨附近。反正是路过,老朽正好适逢其会,若言兄弟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这会儿孙先生又改口称言明为兄弟了。
言明稍稍细思,临朐事确实闹得大了些,清风寨已有听闻,只是大家避居山野,不敢轻易出山,故得知不详。但是山外暗哨的确探知道沂水等县府的官军大批开赴临朐方向,而且四下里官道设卡,盘查极严,这消息也传递困难了许多。
孙先生接着道:“济南来的官军不过两千,若是真的要谋取清风寨,怎会只来如此少的兵马?言兄弟多虑了!”
“是小的孟浪了,先生海量,勿怪!”言明横下一条心,反正自己已经有了反心,把注压在了这个孙先生身上,索性就此搏一把。“今夜先生且看言某一片对朝廷的赤心!”
“好,言兄弟果然是一个有担当的汉子,孙某就在此静候佳音了!为了以防万一,某这就联系山里的官军轻装简从,今夜三更潜至寨外,只待言兄弟举火把为号!这里就预祝言千户马到功成了!”
就在言明与手下议事时,墨菲回到自己的院落,两个手下过来听吩咐。
墨菲边走边问:“各处是否加派警卫,尔等都巡视了吗?”
“放心吧,大哥,按照吩咐自今日开始全部警卫人数加倍,夜里的巡逻改为半个时辰一次。”
墨菲点点头,这几日山寨里异常空虚,实在大意不得。吴胜在临走前还特地私下叮嘱自己,一定要注意防守警戒,不仅是对周围的环境加强戒备,就是山寨内部也不能放松,即便是对言明也要留个心眼。
墨菲听了不仅有些诧异,言明是自家兄弟,怎的军师吴胜竟然会专门提出对他要加强戒备?而且这种话老大石泽波为何不亲自交代?
吴胜这么暗地吩咐也是无奈,兰氏有了身孕,他并没有点破,能够与兰氏有私情的人八成是山寨有地位之人,论起来这几个大小头领都有可能,若论血性方刚,胆大包天的反倒是庞彪最有嫌疑,所以这次吴胜建议石泽波带走了庞彪。而言明乖巧嘴最甜,人前是一副热心肠。他人缘好,曾经读书识字,在寨里除了吴胜就是言明最重礼节,少有粗口,吴胜对他也有疑心,但是并不突出。
至于墨菲,地位仅次于石泽波,年纪近四旬,又有家室,夫妻感情甚笃,自然嫌疑最小。吴胜特地留下他,镇守山寨。只是墨菲性格比较敦厚,吴胜担心他缺少对内的警觉,可能坏事。
这次清风寨可说是倾巢而出,山寨的安危全系于墨菲和言明之手。只要这次袭营成功,今年不仅不愁过冬,而且山寨的实力也会大大增加,说不定今后也有像顺天军那样有夺占县城的机会。
吴胜没有告诉墨菲兰氏的身孕是他人之种,敢于上了石泽波的女人,只怕对清风寨也不会有好心肠,若真是某个头领,万一让墨菲知晓而泄露,在这个节骨眼上难说会有何不测。
但是吴胜万万没有料到,言明早已下定了反水的决心,并已经联系了济南路官府,并暗中通知了莒县大营。更未料到济南路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一支过路的官军到了清风寨附近,一切的后续发展完全脱离了吴胜的预计。
墨菲详细查询了各处防守,心内大定,看天色,估计言明一会儿就过来饮酒,遂令手下准备一桌酒菜,入内陪浑家闲聊了一会儿,与几个子女逗笑一番。
夕阳未落没有多久,言明带着两个手下如约而来,手里还拎着两只色彩斑斓的山鸡,见了面言明先是对墨菲娘子见礼,说笑几句,哄了哄墨菲的几个子女。墨菲令人将山鸡接了,到后堂拔毛洗净,炖上锅,哥俩到一侧厢房边喝边聊。
至此山寨里一派平静无波。
石泽波等头领赶过来与于志龙会面,于志龙将刚刚审讯的来的消息告诉他们,石泽波又惊又怒,眼见大好机会就此失去,心内实在是不甘。
于志龙道:“石寨主莫要心焦,对方虽然已经有了警惕,但是从审讯来看,对这批辎重队伍显然还没有太大的怀疑,我等刚才商议了一下,这次是要好好利用这些人了!“
“哦,于小哥请说。“石泽波微微一怔到。
几个人团团围聚在一起细细讨论起于志龙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