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家的女儿,自不简单,卿儿作为长女自是有趣的紧。”
坐在何云至对面的单临风穿着一席天青色的长衣,束起的发髻上带着银丝发冠,一只黑色的檀木发簪插在发冠上,散发着幽幽清香。
现下的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在听到何云至那略带讽刺的话语,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说着,脸上如暖阳和煦般的微笑也越发的明显。
而这让何云至心里感到有些不爽:何云空那个蠢货!连单家脑筋里进了水的女儿都不如,真是……安阳王府怎么就出了个这样的嫡长子!
――何云至之所以满肚子的不快,是有原因的。
今日,何云至下朝后刚踏进家门,父亲便冷着脸通知他,何云空偷跑了,让他去附近找找。
何云至自知父亲对这个大儿子疼爱得紧。于是,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骑着马出去找人了,而与此同时,他的暗卫也分头去找何云空了。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何云至几乎把京城里赌场、酒馆、青楼都跑了个遍,也没有看到何云空的影子。
就当他越来越焦急的时候,他的暗卫突然来报,说何云空正在客来茶楼。
何云至听后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客来茶楼?大哥居然会去那种地方?他是脑子开窍了吗?还是受刺激了?
然而,当他来到茶楼,看到脸脏的如花猫一样的何云空,脸色一下就变得极其难看:真是个没脑子的!居然跑到这里丢人现眼!
但,即使何云至想逮人也不太好现在逮,因为周围那么多人看着,总不能让何云空把安阳王府的颜面丢尽。
而且……看样子那个冒牌的假小子貌似把自己的大哥护在了身后,估计周围的人也暂时发现不了什么。
于是,何云至便决定找一个厢房先坐坐,准备伺机而动。
想好后,何云至便决定上楼了。而这一上楼,他就在楼梯口碰到了跟他一样穿着朝服来的单临风正看着一楼的情境――
哦?单临风居然也来了?想当初自己天天骚扰他,约他出来饮酒谈心,他都不见人影,整日和自己书信交流,而现在他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莫不是……
何云至想着,便顺着单临风的目光,往一楼看去,然后就发现了单临风看的,正是那个护着自己大哥的假小子。
哦?难不成那个假小子单临风认识?而且居然能让他那么在乎……
这怕不是……单丞的女儿吧?
这么一想,何云至的心情莫名变得好多了。于是,他大手一挥便邀请单临风和自己一起进厢房用餐,费用他全包。
单临风也不推脱,因为他和何云至一样,从下朝收到消息开始便到处找人,一直到现在,他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然而,把人接进来后何云至便有些后悔了: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想当初单临风进来的时候还客客气气的,现在……说话简直就能把自己气死。
这是何云至在听到单临风的对自家堂妹的夸赞后,发现自己居然无人可夸时,内心的真实想法。
自己的大哥实在太不争气了!
但,他怎么能因此就输给单临风呢?
于是,何云至端起了茶杯,双眼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满不在乎地问道:“哦?那看来,我这亲退的亏了?”
“不亏。对于我堂妹来说,自是不亏。”
单临风听后依旧是那般微笑着,黑色的瞳里,却无半分笑意。
“哈哈,如果临风兄是女子我定娶你回家。”
何云至抚摸着凉透茶杯,笑声也透露着凉意。
“不了。高攀又高攀不起,委身……实在是太委屈了。”
单临风不紧不慢地说着,那四两拨千斤的姿态,让何云至总产生一种吃瘪的感觉。
人们都说,单家大少爷人如其名,玉树临风,温文尔雅。
可在他何云至看来,这玉树嘴巴毒的很呢!心也是黑的。
可偏偏自己就是喜欢这个性子,甚至逞一时之快,在与单临风来往的书信里提到过要娶单临风最疼爱的堂妹单如卿为妻――虽然还不到两天,这门亲事他还没上门提,就在信里退了。
而今日一见,何云至庆幸自己当初只是说说,并未上门提亲,不然此刻与单临风就不是如此平静的对话了。
“少爷……”
一个小厮走到何云至耳边轻声地说些什么,何云至的眉头渐渐皱成了一个“川”字,可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临风兄,你可知,你那有趣得紧的堂妹在我们来到之前说了什么吗?”
小厮走后,何云至语调颇为轻快地问着,手里的茶杯也放到了桌上。
单临风不解,但却没有说话,而是等着何云至说出来。
“她说,她是石隐玉的徒弟,出来积德来了。现在前三个问他问题的人可以免费,往后的可是要收费呢!”
“哦?”
单临风听后,便把目光放在了守在门边的一个黑色的身影上,那个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后。
“你说,我要不要试试?”
何云空自然把单临风的举动放在了眼里,心下更是得意。
如果能让老狐狸吃瘪,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你可以试试。”
何云空看着单临风一副云谈风轻的样子,心下有些怀疑。
但是,他还是想见一见这位单家大小姐。
而为了确保单如卿真的会上来,何云至让小厮拿了一张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