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可有人知十年前在长天谷闭关修炼的国师,石隐玉吗?而我,便是他的第十代弟子,叶还散。”
在京城最大的茶楼“客来”茶楼里,一个玉面白衣的少年此刻正站在茶楼一楼的中央,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喇叭,大声说道。
他略带嘶哑的鸭公嗓在一楼回荡着,那睥睨全场的姿态,引得在坐各位客人纷纷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既得师傅真传,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五行术数,虽不能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这次出谷历练,我只愿积德于众。所以,今天卜卦者,前三人免费。”
那位自称叶还散的公子说完便把扩音喇叭交给了身后的仆人,紧接着,他便“啪”地打开一把一把劣质的纸折扇,摇得十分起劲儿,甚至能听见纸扇拍在他胸襟上的“呼哧”声音。
而他身后一个跟着的小厮从头到尾仅是低着头,未发一言,甚是规矩。
这样够惹眼了吗?到底行不行得通啊……
摇扇子摇得呼啦作响的单如卿穿着一身男装,就像小孩子穿上大人的衣服一般,怎么看怎么不合身。
然而,她自己对此却全然无知,表面上依然信心十足,觉得现在的自己足够“仙风道骨,潇洒自然”。
但,单如卿很快就发现,情况貌似有点不太对……
只见茶楼的人听到她的话后,只是坐在原位好奇的看着她,向她投来的眼神里充满了玩味、不屑和嘲笑。
但仅仅是一瞬――随后,他们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很明显,他们并没有想要搭理单如卿的意思。
这如闷头一棍,敲得单如卿脑子都懵了:哎?这个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啊!小说里不应该有人捧场的吗?人呢?
可是,单如卿又等了等,发现真的没有人想要理她。
“咳咳……”单如卿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扇子,咳了两声:真的是……阳欲暮出的什么鬼主意?还说报他师父的名号准保有用……
话说,这茶楼里肯定不乏权贵,要是有人认出自己了咋办?自己当初出门太急,忘了易容了……
不行啊……这样好像有点丢脸啊……要不逃走吧?
不行!那更不行!好不容易逃出府了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那可太对不起她那给了严婶两钱银子了!
想到这个,单如卿就觉得心中一痛:为了这次出逃,她从阳欲暮那商量好对策后,便连夜下重金,用两钱银子买通了严婶帮助她引开门卫。
而阳欲暮那小子虽然说会帮忙,可是一听说自己想要钱,竟然二话不说就“送客”了!
他果然不是男人,他只是个“铁公鸡”!
最后,那两钱银子还是单如卿跟芜绿借的,因为银笺刚来单府估计还没拿到月钱,她就只能跟芜绿借了。
唉,做小姐做到她这种份上估计也没谁了……
单如卿越想心里越难过,越难过越生气,越生气越是不愿意打退堂鼓――
于是,她忍不住长叹一声说道:“唉……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毕竟这年头江湖骗子多了去了。可是……”单如卿说到这,突然放低了声调,眼睛扫过了周围的人,然后她的注意里便被一个涂抹甚是艳丽的男子吸引了:啊……原来他在这里。
她忽然看似漫不经心的走着,实则轻轻踱步到那位男子面前,然后顿住了脚步,俯身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开口道:“何大少爷,阳欲暮不喜欢妆浓的男人。”
“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男子听到单如卿的话后,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如走马灯一般变幻:他先是不敢置信,后想起了单如卿的话又有些羞骇。
期间,他偷偷瞄了一眼附近的人,在感受到他人炽烈的目光后,他便猛地低下了头,恨不得钻到桌子下去。
他脸上表情变化额的幅度太大了,以至于脸上的那厚厚的白粉也抖落了一些下来。
而这让原本已经无视单如卿的客人们,又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而单如卿的目光却放在了眼前这位男子身上。
这个男子便是追求阳欲暮追的满城风雨的安阳王府大少爷,何云空。
但此刻的何云空却不复当年为了阳欲暮大闹丞相府的霸道,而是被周围灼灼的目光吓得额头上都开始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今天一大早,还在安阳王府里睡大觉的何云空突然就收到了一个纸条,说是阳欲暮约他到“客来”茶楼见面,且告诉他此事务必保密。
原本他还怀疑此事的真假,但当他看到纸条上的一点朱砂时,他便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想都不想就出府了。
那纸上的朱砂是阳欲暮特有的朱砂,朱砂上带有一种特殊的香气,且颜色比起普通的朱砂更加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