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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被囚禁的虞折烟

似乎在极力的隐忍者痛苦。

    封凰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却见早已劳累不堪的虞折烟歪在床棱上,竟慢慢的睡去了。

    窗棱用硬又凉,她睡得极不安生,脑袋也左右乱晃。若非封凰将她护住,她险些跌在地上去。

    他轻柔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只往旁边的屋子里去了。只见屋内陈设精致,自有一番风情,想必是他的房间。

    将她轻轻的放在床榻上,然后扯着被子将她轻轻的盖上,睡梦中的虞折烟小巧的眉紧紧的蹙紧,发出一声浅浅的咳嗽声。

    见她睡得香甜,封凰正想灭了烛火出去,却挪不动身子,他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颊,她的眉眼,甚至连她浅浅的呼吸声,他也觉得万般的缱绻美好。

    曾经他们是举案齐眉的夫妻,同床共枕,山盟海誓。

    似乎封凰的目光太过灼热,睡梦中的虞折烟慢慢的睁开眼睛,她长蝶一般的睫毛微微的抖动了一下,眼底浮现出一丝的迷茫。

    待她看清楚周遭的情况,急道:“陌殊如何了?”

    “已经睡下了,你也好生歇着,你的身子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封凰的眼底满是心疼。

    听到这话,虞折烟才慢慢的闭上眼睛,很快就在此睡过去了。

    封凰将屋内的蜡芯慢慢的挑暗,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睡梦中的虞折烟亦是噩梦连连,睡了没有一炷香的工夫又再次醒来,她浑身的冷汗,连半点睡意也没有了。

    她穿好绣鞋,只奔着陌殊的屋子里来了。她刚刚走进,却听见里面似有动静,连房门都没有关紧,留着一道缝隙。。

    若陌殊受了凉可还了得,她气的提脚便往屋内走去。却见陌殊的奶娘正坐在床头前,拿着汤匙往孩子的嘴里灌着东西。

    那老婆子听见了声音,如同被针扎了一下一样,忙转过头来,一见到虞折烟更是脸色大变。

    见她如此惶恐的模样,虞折烟顿感不对,她厉声质问道:“陌殊已经用过汤药了,你给他的是什么?”

    那奶娘佯装镇定,双腿却不断的颤抖着,“只想着小少爷饿了,便给些绿豆汤。”

    虞折烟走过去一瞧,碗里果然是绿豆汤,可她如何也不相信事情是这样的简单,因为这奶娘这样的紧张,“陌殊的天花是不是你弄得,你想要下毒害死他。。”

    奶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却是老泪纵横,“陌殊是奴婢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一直将他当主子侍奉着,又岂能害他。”

    “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虞折烟厉声道:“我这就将人给你关到官府里去,看你还说不说。”

    那奶娘却一口咬定不过是想给陌殊喝些绿豆汤,虞折烟见她分明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奶娘莫要忘了,我夫君可是顾大将军,将你送到官府里去,便是你冤枉的,我一句话也就有了罪。”虞折烟目光冰冷。

    “奴婢招了,都招了。”那奶娘果然被吓到了,“小少爷身上并不是什么天花,只是绿豆过敏,生的痘子——”

    听到这话虞折烟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她怒道:“好一个奴婢,竟然谋算起主子来了。”

    而虞折烟刚说完这句话便感觉不对,明明连御医都诊断出来是天花,怎么会只是过敏。可一个奶娘有什么本事会让御医说谎,分明是有更高权势的人从中帮衬着。

    虞折烟心下明白了,可还是问道:“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奶娘自然是不敢回答的,一个清淡的声音却伴随着推门声悄然而至,“是我。”

    “封凰,你害了陌殊一次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这般的害他。”虞折烟声音凄厉的质问着他,然后转身将陌殊紧紧的抱在怀里,欲要我往外面走。

    他一下子扯住了她的袖子,“你要带他去哪里?”

    “你不配做他的父亲,我这就带他离开这里。”

    原本睡着的孩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醒来哇哇的哭嚎着,刚才吃下的绿豆汤也全都吐了出来。

    奶娘见孩子哭得可怜,又生怕两个人闹起来伤到了孩子,便忙从地上爬起来来夺虞折烟怀里的孩子。

    虞折烟自然是不依,可就在这时,封凰淡漠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告诉你为何要害陌殊如何?”

    她去争抢孩子的手一下子顿住,任由奶娘将陌殊给抢夺了回去。

    封凰让奶娘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离开了屋内,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寒冷的风吹的窗子呼呼作响。

    终于他淡淡的开口了,“只有你留在京中,顾玠才会乖乖的回来领罪,才不会带着他手上的军队叛逃。”

    虞折烟此时才明白,只怕宫中的那位太后要动手了,只有将他打发了出去,才能治罪,而牵制住他喉咙的绳索,就是虞折烟。

    淡淡的水雾在她漆黑的眼睛里氤氲开来,“原来你算计的不是陌殊,竟然是我。当初的南安王世子是如何的与世无争,今日竟变得这样的卑鄙无耻。”

    “算计你又如何,不过是个下流忘本的女人罢了。”封凰的声音带着阴寒,瞳孔深深的收缩。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她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封凰的口中说出来的。

    虞折烟这些日子被人骂过多少次,甚至当着她的面都有人骂过她下流的话,可这些竟远远抵不上封凰轻描淡写的这句话。

    封凰和顾玠不同,顾玠脾气骄纵,动不动就骂人恶种,孽障,朽木粪土之类的话。可天生尊贵的封凰,便是在恼怒,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来。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颤抖。

    “从未有人问过我当初顾玠去南安王府抄家的时候,我去了哪里。那日我被顾映莲派去的人送到了青州刺史的府邸里看管起来。那青州刺史知晓我才是杀了他儿子的人,你可知他是如何对我的?”

    虞折烟这才恍惚的回忆起来,那时候她与封凰去街上玩,那个青州刺史的儿子对杂耍的爷孙两个出手狠毒,那时候她还抱怨封凰是南安王世子,对自己的百姓不管不问,没想到他还是杀了他。

    她终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万般的不忍,“别再说了。”

    “他命人挑断了我的手筋,然后命人打断我的骨头,然后再诊治,等痊愈了,又接着打断。我留在了那里不过四个月,浑身的骨头没有一根是不曾断过的。”封凰的眼底满是恨意。

    虞折烟心如刀绞,仿佛看到了刚刚丧失亲人的封凰,在刺史府里绝望的活着,那种暗无天日的的日子,虞折烟也曾经历过。

    她已经不忍再听下去了,可他偏要接着说。

    “其实我曾经逃出来过,我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却知晓你被顾玠抓到,成了囚犯。”封凰的眼底冰凉,没有一丝的温度,“后来我追上了你们,只想将你救出来,带你一起逃到天涯海角去。”

    她颓然的跌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潸然泪下。

    “可当我费尽心思的混到军营里的时候,你却和顾玠在颠鸾倒凤,郎情妾意。你告诉我,你与那青楼的女子又有什么不同,不过她们是为了银两,你又是为了什么?”封凰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死死的盯着她。

    他如同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恶狠狠的看着她。

    “别再说了,我求你别再说了。”虞折烟痛苦的喊着,哀求着。

    “那时候我便知晓,只世上最害人的便是情爱,我父亲就为了这两个字,舍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沦落到尸骨无存的下场。”封凰脸色惨白,遍布的狰狞,“我也曾想为了你,放弃深仇大恨,只想带你走。如今想来,真是可笑之极。”

    他的手还紧紧的攥着她的手,那样的冷,几乎冷到骨血里去了。

    “再次被青州刺史抓回去之后,我便悟出来,这世上最有用的东西便是权势,我要站在九五之尊的座位上,让所有人臣服在你的脚下,让所有人的生死都握在你的手里。”

    看着几近癫狂的封凰,虞折烟抬起头瞧着她,“你想要的皇位岂是那样容易得到的,顾玠也惦记着那位置,还不是被他的亲姐姐忌惮着,如今被你们这样的算计着。”

    “我与他不同,至少我能治好这封家的江山社稷,他不过是只会打仗杀人的野蛮人罢了。”封凰的目光幽冷的瞧着她。

    这样的封凰是那样的陌生,好像她竟从未认识过他一般。她早就应该察觉封凰变了,若早有怀疑,今日便不会因为他撕下所有的遮掩,太过震惊。

    她还记得当初他被孙喜那个太监折磨时候的模样,一个人心里藏着多大的恨,才能隐忍到那样的地步。才会收起所有的尊贵,去给太后做为人不齿的面首。

    “或许你失算了,顾玠是那样狂傲的人,岂会因为我,来京城自寻死路。”虞折烟抬眸,怅然一笑。

    封凰定定的看着他,目光阴晴不定,“若你成了弃子,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