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占筠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做?”
明夷既然有此要求,早有准备:“阿爷既知韦澳有谋逆之意,势必除之而后快。只不知,阿爷锄奸,是为护卫君王或为立功扬名?”
凌占筠毫不犹豫:“既为间者,从未想过扬名之事,所做一切,为护圣上周全,使李唐江山永固。”
“既如此,韦澳是由国君处死,还是不明不白而死,有何区别?”明夷问道。
凌占筠一口否决:“虽丽竞门有锄奸之职,但绝不可越俎代庖,擅用武力。尤其是对国之重臣,其生杀之权,在王法,在王命,而不能在间者手中。”
明夷未料凌占筠是如此忠正之人,看来他虽忠君,却不愚,也绝无半点私心。
“可阿爷你全心为国为君,纵使手刃奸臣,又有何不妥?”明夷问道。
“他若挟王室血脉,作叛君之举,则人人得以诛之。他未行逆反之事,若杀之,则为诛心。”
这番话从凌占筠口中说出,还是令明夷讶然。法不诛心,这是理所应当。可间者,不就是为了行法外之事而存在的吗?
凌占筠似乎看穿了明夷所思:“丽竞门却属法外之地。但我们的存在,是圣上为了弥补王法不能达之处,而另暗中行事。其目的,是为护卫大唐基业。圣上为立法之人,王权为王法所护佑,法不可及,则王命可达。”
明夷深深点头。
王法,是君王用以管理国家的准则,即便是自己,也不可光明正大去违背王法或僭越王法。否则,王法便失去威严。臣民见贵如君王,都守法尊法,才能令法度行之有效。
可君王自然明白,王法是为了守护王权而存在,王权有所需,而违背王法之处,便只能求诸法外。丽竞门便是王法的补充,王权的触手。所行,都是违背王法但忠于王权之事。
凌占筠见她神色,应当是真明白,才继续道:“我虽忠于圣上,但不可永世掌管丽竞门,我有后继者,也有属下。若他人见我不遵王命而私自违背王法,以我的意愿来驱使门人,那么,属下将怀疑我的忠诚,后继者将变本加厉,使得丽竞门成为门主私器,而非君王之器。”
明夷慨叹道:“阿爷所虑极是,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凌占筠说道:“因此我不能对韦澳私下动手,更何况,此事纵然到了御前,也不知圣上会如何处理。恐怕还有用得上韦澳之处,我们不能越俎代庖,擅自决定。”
明夷嘴角微微扬起:“此事若现在告知圣上,四君子和殷妈妈性命不保。若私自动了韦澳,也有欺君之嫌。当下之计,两全其美之策,只有将韦澳取而代之。”
木兮一直在旁默默听着,到此,才按捺不住:“明夷的意思,难道是要寻一个一模一样之人,代替韦澳成为京兆尹?”
凌占筠断然拒绝:“不妥。韦澳与圣上亲近,常面圣述职,要想扮作他,十分不易。更何况,能扮成他的声音样貌,又如何能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