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什么热闹?”夏秉良疑问道。
“正如你所言,她胡闹呢。”夏怀瑾自然地回答。
“哈哈!”
秦珂看着父子二人不由得嘴角流露笑容,可再看谷女,秦珂便笑不出来了,顶替着秦素衿的位置,是在皇上面前指证秦素衿导致她失心疯发作的谷女。
一曲祝成愿,一舞贺寿辰。夏秉文的二十岁,第一次有佳丽为他而舞乐,亦是第一次,没有母后陪伴他过寿辰。
众佳丽各入其座,夏怀瑾却看见安容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觥筹交错,美味佳肴,欢声笑语,时间流逝。
宫宴结束,佳丽们被慈姑一行人带回锦绣宫,今晚她们的表现都十分惊艳,再过两天就是最后殿选。
夏怀瑾送秦珂和夏秉良离宫,夏秉良不由得感叹道:“今日虽然看见了谷女,却还是没能跟他打个照面。”
“良儿可是想她了?”
“她不在府上,都没人给我买宵夜吃了!”夏秉良回道。
“她始终是个女子,以后半夜出府买宵夜的事还是别让她做了。”夏怀瑾言中之意,谷女以后还是会回王府。
秦珂与夏秉良乘坐马车离了皇宫,秦珂细想夏怀瑾所言,也分明察觉到了夏秉文对谷女的想念。
安容华离了宴殿所去之处便是御膳房,一个蒸屉打开,水雾散尽,安容华满意地看其中火候恰到好处的糕点,一层一层的菱形糕。装盘后,安容华又点缀上了花色,画上一个小寿桃。
安容华小心翼翼装好糕点,去往圣安宫。
夏秉文也才结束宴席回到寝殿不久,醉意朦胧,小澄子便去吩咐预备清酒茶,安容华提着糕点盒便来了。
“谷女,你又没有朕的允许,私自进来了。”夏秉文扶着酒劲上头,所幸尚能认得人,“你竟敢说朕优柔寡断啊,虽然母后也曾如此说朕。”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安容华赶紧来扶。
“不多,朕喝的不多,朕寿辰嘛,开心!”
可安容华实在看不出夏秉文的开心何在,他以前从来不是贪杯的人。
“开心,我让你更开心。”安容华打开食盒端出热乎的糕点,“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层层糕!”夏秉文一扫眼里的灰色,“你怎么会做这个?”
“太后娘娘吩咐,皇上每逢生辰都要吃她亲手做的层层糕,寓意一年比一年高,一年长一年,如今这二十层的层层糕,便是太后让我代她特意为你准备的。”安容华的神色渐渐沉重下来。
夏秉文拿起一块层层糕,是熟悉的味道,吃下去的糕点,浮现的是无尽回忆。他的母后并非擅厨之人,为了给他做糕点还曾烫到自己手都红了。可十年来,她虽只为自己一年做一次层层糕,却是他吃过最美味的糕点,是他一年到头最怀念的味道。
“好吃吗?”安容华不禁抚摸夏秉文的头,如今她需要高高抬起手来了。
“好吃!”
夏秉文眼里泛起了泪光,安容华眼里的慈爱与他母后一模一样,这出自她手的糕点更是让他深陷其中。
“母后!”
夏秉文倾身将安容华拥入怀里,安容华岂能吝啬一个母亲的怀抱。
“这是母后最后一次为你做层层糕了,你如今已经长大,以后的路,你必须自己走下去,母后,便不能再陪你了。”安容华不禁哽咽。
殿外,小澄子端着清酒茶回来,却惊见夏秉文和谷女抱在一起,无论是何缘由,他都不敢擅自进去。
小澄子躲在殿外,直到安容华离开,他才敢出现。
安容华行走在清冷的月下,她已经决定了,待选后大事完毕,自己就要随夏怀瑾回府,便自此不再是太后娘娘了。
虽然孩儿已经长大,将要娶妻生子,开始他的生活,但道出别离,依旧心中感伤。安容华即便不曾深爱过先帝,可夏秉文是她的亲生骨肉,是她十月怀胎饱受生产之痛所生,自己岂能不爱他。
“秉文,母后相信你定会会成为一位为人称颂的明君,但是作为一个帝王,你可要改掉优柔寡断的毛病,当断则断,不受其乱。生性仁厚既是优点,有时却也是缺点,当知仁爱有度,权衡利弊,莫要一心仁慈,宽容太过,切忌感情用事,苦害自己。”
安容华回到碎月轩,院中,夏怀瑾孑然独立,仰望月空。安容华可是看见了他们一家三口在宴席上其乐融融,但她也明白二十多年后的既成事实,她无力更改。
“王爷还未就寝呢?可是短暂相聚后送别了王妃,心中依恋不舍,在此寄情明月?”安容华故作淡然地边走去边问道。
“本王在等你。”夏怀瑾温柔而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