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才过去半年有余,如今老太君故去,也不让人过于操办。
也就是祝家门里本家操办,后着人给捎出去了丧号。祝九没别的法子,除了好生休养身子,已别无选择。
邵家门里动荡,长房一个丧子之痛,一个丧夫之痛。
婆媳二人均是有心无力,这邵家中馈,连带地下的丫鬟婆子们都开始放肆了起来。
加之老太君故去了,更是少了主事的人。
丫鬟们私下没了那么多规矩,也不似先前那般时时刻刻都警醒着。
今年这个年关也不曾好过,邵夫人有心无力,祝九又得休养身子,索性团年饭也就不一块吃了,各房各自相聚即可。
各自门里有各自门里的热闹,相比之下。
长房老爷人在边关又不曾回来,即便自己长子已去,人也是赶不回家门。
长房门里卲安氏也没了,长陵早先出嫁,邵莫也没了。
年夜能相聚的,只有邵夫人与祝九,还有那邵景。
因是同门里,又有母亲在,男子与女子便没有分堂,只分了桌。
比起先前的年关,今年长房门里没滋没味。
祝九身子不好,浅尝后便回了院子,邵夫人也没甚的胃口。邵景用过饭陪自家母亲话了一会子,后也会去了院子。
过了年关出来,又是正月。
正月长房没怎的走动,长陵今年倒是没回来,因是有了身孕,只打发了人送了物件回娘家,来捎了话。
祝风因调令,也不知走了甚的门路,调回了锦州。
如今已是在州府为州官,从六品晋升了正五品。
这事儿先前没传过消息,也是今年到了二月初二,长陵打发了人回来,捎来书信才知晓此事。
因是邵家门里主母力不从心了,这些日子就连中馈那边库房都闲散了起来。
金姑姑这会儿从库房那边回来,拿着陈年的花茶,嗅着一股子霉味,“顶好的都让别房挑走了,按理不论多少,这都是分摊的分例。掌事姑姑道难做人,先前去主院禀过话了。但桑妈妈也没管此事,想来也是主母夫人身子骨不好,这一开春好几日不曾出门了。”
“南林,你去主院跑一趟,问问桑妈妈,母亲近几日的湿疹看好些了。”祝九听这金姑姑抱怨,连忙唤了南林去跑一趟。
这到了二月初几,祝九休养了这两个月来,身子骨要好得许多,人也见着面色红润了不会少。
交代了南林,随即又交代了金姑姑,“你叫上几个婆子过去主院,让桑妈妈将昔日的账簿都取出来搬过来,另外中馈那边各院子管事儿的姑姑们,都叫到我这儿来说话,让她们将昔年昔日的账本都给带过来。”
从去年上半年邵莫故去,再到如今,邵家门里也都差不多乱套了。
许多个婆子丫鬟,趁着这个时候也在暗地里动了不少手脚。
邵家不能如此一直下去,各房都开始争起来了,尤其是从正月一过,时常听着外边有吵闹的声音。
这要是放在以前,还有老太君在,有邵夫人主事时,谁敢在门里如此撕破脸大吵大闹。
有祝九的交代,金姑姑面上一喜,赶紧打发了人去跑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