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席间,各房主母与少夫人与嫡出姑娘们都聚集着。顶点堂下坐的便是各房姨娘庶出姑娘们落座,另一个大堂内,便是男丁了。
邵家先前遇着了事儿,邵家门里也没这般热闹。
倒是挨着年末了,门里接连来的两桩喜事,茹陵姑娘与长陵姑娘先后出嫁,这才让今年这个年关热闹了起来。
祝九有着身子,倒也没怎的忌口,席间吃得差不多了,又觉着坐得腰酸。
便是早早地要回去,安氏见着人要走,也起身请了身回去。
这番金姑姑与明兰跟在身后,安氏扶着祝九,笑着道,“过了来年三四月,想必大嫂肚子里的孩子便要出世了,说起来这日子过得可真快。”
“是有些快”祝九偶尔想起,之前还在祝家打磨爬滚,后来几年过去又嫁入了邵家。
入了门里,过了今年是足足两个年头。
如今肚里孩子也有了,来年又有了膝下子嗣,这一晃眼便是五载。
她犹记得五年前初初醒来时,还未曾想过日后出嫁的日子,一心只想着盘算了姨娘与胞姐之事。
若是姨娘与胞姐尚且在世,不知如今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光景。
但她一想,或许也不曾有如今光景。
要是凌亲王起兵一事当真,那么西二房和南三房未必保得住。
邵家没有姑娘嫁过来,又有如何有心思护住祝家?
是以,有些个事儿过了去,就只能过去。
人终归是要面朝前,眼朝前,脚朝前。
若是脚后跟往后退,即便走过再熟悉的路,没有双眼瞧着,便会屡次摔了跟头。
两人进屋说了一会子的话,好一会瞧着祝九打了哈欠面露乏累,安氏也不好再叨扰,起身先回了去。
从祝九院子里边出来,安氏不禁叹息一声,明兰瞧着自家主子无端端的叹声,不觉疑惑道,“少夫人这是怎的了?莫不是觉着乏累的厉害?”
“倒不觉着乏累。”安氏拢了拢身上披风,就着明兰的手往院子回去,继而道,“先前各房少夫人瞧不上大嫂,我这心里头也是自视甚高呢!”
“但如今却又觉得,瞧不上她的,又有谁比得上她。”
安氏心里思忖,长陵的出嫁到祝家一事,虽她不曾问过嫂嫂,却也知晓,这桩婚事定是有嫂嫂的心思在里边。
母亲先前唤嫂嫂过去问过话,这要是搁在平日里,嫂嫂未曾有身孕,想必定是有了不同一些。
有身孕在身,稍稍多了一丝有恃无恐。
这前后说起来,也算是天时地利与人和,哪怕是祝家落败如此,嫂嫂不愁也罢,反倒悄无声息的扶持自个娘家。
她自问若是自个娘家如此,她可有胆子有心思这般做
想想也是觉得不敢的,心里忌惮着母亲,她又哪里敢跟母亲斗。
一面又要忧心扶持了娘家,自个在这家门里边该如何度过。
可说来说去,也是大哥争气,又疼着大嫂。
大嫂也聪慧,嫁过来这两年也是最好的时候,该谋的便谋上了。
她若当初有这等聪慧劲儿,没一门心思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