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谢筵席散,宫宴进行到了戌时末,便到了尾声,皇帝起身离开后,其余宾客便作鸟兽散,皇后虚送了几家长辈,便也离了席,将场面交给宫人收拾。
明钰叫了李玉麟一道走,“你是跟我回去,还是回你你自个儿家里?”
李玉麟常年住在外祖家卫国公府,卫国公夫妇待他如亲孙子般,但前两年卫国公府夫人病逝了,卫国公身子也不大好,只是强撑着不肯让爵给儿子,儿子平庸无功绩,若承爵定然是要降爵的,卫国公府不能成为四大公府里第一个降爵为候府的。
李玉麟深知外祖家内里的艰辛,他和明钰两人也一直在努力,一人从文一人从武,想撑起国公府的门庭。
“我回家去,后日来拜年。”
虽外祖父和舅父舅母都待他很好,可他年岁渐长,心思愈发敏感,大过年的还住在别人家,成何体统。
明钰点头,卫国公世子夫人又来喊了他,他还是拒了。
“那我和张夫人打个招呼,你跟着他们家一道回去可好?天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人走。”
明钰的母亲是一个很贤良的女子,李玉麟也很喜欢她,从小长在国公府,舅母给他的印象比亲生母亲还好些。
“舅母不必担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下人跟着,不怕的。”
世子夫人知他向来主意大,她又不好强压着他,“那你务必注意安全,莫在路上逗留,我给两个护院跟着你。”
相比起其他人家拖家带口好不热闹,李玉麟一人归途有些没落,今日夜宴的表演他没有上场,这种场合的表演都是沽名钓誉,他不想这时展露锋芒,他的战场不在此处。
皇上似乎更爱武将,今日演武的几个世家子弟都得了他的赞许,赋诗作画的几个小才子却神色淡淡,约莫也是这些人表现确实不出彩,若换了他定然是不同的吧。
可他和林瑞都未上场,皇上却提都未提他们,反而姜骏没上场,皇上便问:“慎行今日怎的不上场?你的本领,朕可是知道的。”
慎行是姜骏的字,他的父亲说他为人跳脱不端正,该谨言慎行,便为他取了这个字,他是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字的,大哥叫宏远,为何他要叫慎行啊!
虽姜骏被父兄压住了不许出风头,但皇上特意提起他,可见是对他高度的肯定,他站起来推辞道:“昨日在家中和长兄切磋武艺伤着了腰背,早知陛下今日要喊人演武,我如何也要休养几日,以图今日大放异彩才是。”
皇帝抚须笑得开怀:“日后机会多的是,年轻人,有的是你们大放异彩的时候。”
姜骏鞠了一礼坐下,偏头又看见父兄如利刃的眼神,两个老古板。
想到今夜宴上情形,李玉麟一颗似被油星子溅到了一般,说不上多疼,就是不舒坦,柔嘉郡主到了要议亲的时候,皇上摆明了偏爱武将子弟,难道他想把郡主许给姜骏不成?姜骏那个风流多情的性子,好妹妹一堆,郡主若嫁了他,应付这些莺莺燕燕就够头疼了,皇上难道看不出来么?
恨只恨他年纪尚幼,如今虽也有举人功名,可下回春闱要等到两年后,届时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