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璜王侄,琮王侄,别来无恙?”
司空侗拱手向司空璜、司空琮作揖,并没太注意慕绾桢身旁。
司空琮、司空璜依次从座位上起身向他福礼寒暄。
司空侗便径直到司空容对面的桌案旁坐下。
此时,只听殿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所有人全部起身,躬身叩拜,沐昧垂着眼,却仍偷偷瞥向门口:只看见一个身穿明黄色黑龙刺绣、中等个头、略显臃肿的青年男子,微圆细嫩的脸上,一双眼睛懵懵懂懂四下张望着往殿中挪步;他身后,跟着个魁梧健壮、紫衫金玳瑁装柄裆甲、腰间带刀的将军,马脸络腮胡上的一双眼睛冷冽,直望着殿中。
到殿中,将军引着青年男子落座慕绾桢身旁的主位,便兀自退到司空琮与司空璜当中的案几旁,司空琮向他微微作揖,狭长的凤眼含着笑意,叫:“二哥。”
将军微瞥向司空琮,微微颔首示意,但神情依旧冷冽。
“皇上”,司空容叫向主位上的青年男子,“咱们开宴吧?”
“啊?”男子张着双大眼睛,因莫名被叫略有些惊慌失措,躬身向座位中缩了缩,片刻后,肆意挥了挥手,“哦!吃饭!各位叔叔弟弟……咱们吃饭啊!”
“开宴!”司空容高叫一声,珍馐佳肴陆续上席。
沐昧替慕绾桢斟酒,用眼睛余光偷偷瞥向身旁,见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荡着双脚、赤手抓着一只鸡腿,埋头在面前的盘子里,吃得满脸酱油,一刻钟内,一双眼睛从不观察四周情形、只顾盯着面前食物,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自惠帝继位便听闻他憨厚痴傻,但若非今日所见,却不知他能痴傻到这个地步……怪不得,一直被架空到那个程度。
“皇上”,司空容待惠帝吃得差不多,才叫,“今日宴请诸位王爷,原本是为要感谢铲除吕氏乱党的王室功臣们,您把之前想说的告诉大家?”
“啊?”惠帝从面前的盘子里探出头来,一脸无辜地看向司空容,又看了看身旁默不作声的慕绾桢,挠了挠头,说,“嗯……今天……今天……叫大家来……一来……要为琮皇弟践行,祝他到……到哪里来着?哦对!邺都!一切顺利!”
“微臣谢皇上隆恩。”司空琮说着,步入殿中向惠帝叩拜谢恩。
惠帝摆了摆手,笑嘻嘻大度告知:“要谢也别谢我!都是容王叔要你去的!”
“皇上!”司空容及时打断惠帝,一双鹰眼意味深长转向他,“论功行赏,都是皇恩浩荡,本王何德何能行使如此大权?皇上这是要把本王架到火上烤啊。”
“容王叔!”刚落座的紫衫将军蓦然起身,冷冽的眼睛扫向司空容,紧抿着嘴唇,半晌后警告,“皇上生性憨厚,说话率真,绝非有心惹旁人揣测,王叔莫要吓着皇上!”
“瑞王爷”,司空容闻言,一双鹰眼又转向紫衫将军,盯了他半晌,又说,“当日若非您统领宿卫军控制宫中,吕氏也不能轻易落网。铲除吕氏乱党,您是一等一的大功臣,忠心可鉴,人尽皆知,其实大可以不用这种办法证明忠心的!”
“司空容!”紫衫将军愤然拍案,因司空容含沙射影,气得直抖。
沐昧在慕绾桢旁,竖耳倾听,已得知紫衫将军的身份,便是惠帝的二弟、统领宫中宿卫军的嫡系亲王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