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侵入了他体内吧。
江漓漓回过头望了一眼成如是,终于笑了一声,“早就要你小心一些,小心一些,你,,咳咳,你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成如是躺在地上咧嘴笑。
清晨。
成如是已经气若游丝,江漓漓七窍之中止不住地渗出血液。
吴舟手足无措,无能为力。
阴使已经围着这翠碧溪绕了有数十圈,仍旧是毫无头绪,那道门为何就是不开?
晌午,江漓漓终于撑不住了,他仰面栽倒在地,大口喘息。
面容悲戚。
他伸出手缓缓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珠子,丢到了地上。
阴使怔怔无言,缓缓从地上捡起自己这一枚珠子。
他无时无刻不想将这一缕先天阴气收回道自己的丹田之中,无时无刻不想。可如今,这缕先天阴气明明白白落在他手中之后,他心中却万般不甘。
张张嘴,阴使最后长叹道:“是我害了你们,我原本以为这翠碧溪。。。。。”
江漓漓呵呵一笑,嘴里便泛着血沫子,“这事儿,确实是你的过错。。。若是你早早说这翠碧溪的事儿,我们便会多在那村寨呆半个月。。。不过也是我命不好,也罢,我。。。十几年前早就该死在狼肚子里。我对不住我姐,害惨了我娘亲,也。。。。。”
江漓漓转头望向成如是,只看了一眼之后就飞快转过头,死命地咬紧了牙齿。
身后忽而传来了动静,成如是猛吸了一口气,想爬到江漓漓的身边,可手才只是刚刚撑起自己的身子,就一头栽倒在地。
阴使察觉到成如是的动作之后连忙将成如是抱起来,放在了江漓漓的身边。
江漓漓吸了一口气,转头望着成如是已经一脸黑色的面容,没道一声歉,也没道一声谢,只咧嘴笑道:“咱们也算是同甘共苦,死也死在了一起。”
“别。。。。死。”成如是极为费尽地摇摇头,缓缓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江漓漓的手上,突然笑了,“再等等。。。。。”
江漓漓愣住了,将手伸到自己面前,打开一看,避瘴蛊。
“再等等。”
再等等,再等等,再等等。。。。。。
阴使一脸呆滞,他这才晓得为何两天前成如是就有些不对劲,浑然不似原先的活泼劲头,时不时地咳嗽,原来那一天,他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种蛊!
他将这一枚救命的避瘴
蛊留在了最后,留给了江漓漓。
江漓漓眼角流出了两行泪。
不晓得哪里来的气力,江漓漓猛地站起身来,抓住一直插在地上的虎魄刀,猛吸一口气,一刀朝着这翠碧溪斩去!
“凭什么!老子都已经到这里了!凭什么不叫我进去!凭什么不叫我进去!”
翠碧溪被江漓漓这饱含怨气的一刀斩出了一条小小缝隙,随后潮水袭来,慢慢愈合。
江漓漓双眼通红,眼角、嘴角、鼻孔、耳窍仍旧是鲜血潺潺,面色狰狞,双目血红,嘴里一面狂笑,一面怒骂,一刀又一刀朝着这翠碧溪斩去!
波涛起伏!
阴使不愿开口劝慰,正当江漓漓又是一道将翠碧溪斩成两半之时,阴使忽而感觉怀中一阵冰寒,将其掏出来一看,竟是原先在鬼城之中得到的那黄泉滴子在缓缓地发着光。
阴使心中一惊,转头望向那翠碧溪。
刀起刀落,水抬水落。
就在水抬起之时,黄泉滴子猛地冰寒,水落之后,黄泉滴子则又显原状。
阴使心中如同这翠碧溪一般波涛不定,又想起了这翠碧溪寒冷如冰,瞳孔猛缩,大声吼道:“我有办法了!斩它!斩它!”
江漓漓不明所以,只觉得一刀又一刀往这翠碧溪斩去是极为痛快,癫狂大笑。
阴使紧紧地盯着翠碧溪波涛起伏之处,又分出一般的心思感受那冥冥之中冥地的呼唤。
忽而,他转头望向了自己正前方,呼唤之处便在眼前。
江漓漓一刀斩下去,水流涌起,阴使只觉得自己手中的黄泉滴子大放异彩,冰寒之气瞬间就将要冻结他全身上下的鬼气!
水落下之后黄泉滴子缓缓沉寂。
“就是那里,就是那里!”阴使全不顾身上的冰寒之气会对自己今后的修炼造成何种影响,指着自己面前道:“斩它!莫要叫它跑了!”
又是一刀斩下,水流飞溅,黄泉滴子又猛地放出异彩,冥地之中隐约的呼唤之声在阴使的耳朵里边重了。
水流又飞快落下。
阴使心中万般焦急,“如何能够将这水定下来,时间太短了!”
江漓漓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一刀朝着阴使所指的方向斩去,“第一刀!”
水流被截断,黄泉滴子上爆射而出的阴寒气息连他都感觉有些发抖!
就在水流就要合上的那一瞬间,江漓漓又一抬道:“第三刀!”
水流如寒冰一般凝固了下来。
江漓漓的头发可见地由黑转白。
原本就只什么小半条命,又将自己的底子掏空来用第三刀的刀意凝固住这不晓得为那个大能的手中炼制出来的这等至宝,他身体哪里遭受得住!
从眼前看是他的头发转白,实际上乃是他的身体潜力在一寸一寸地掏空!
等到头发全白之际,他便根基破损,此生再无寸进!
就在这被截开的水流之中,缓缓露出了一个光点,阴使咬紧牙关,“快快快!”
江漓漓面色已经不见人色,七窍之中更是血流不止,呼吸一颤,水流便也跟着朝下落下一寸!
那光点被一丝溪水遮掩,黄泉滴子暖了半分。
阴使大吼,“撑住!”
末了阴使又大放身上的鬼气,与冥地相互牵连,呼唤声又重了,滴子又冷了,鬼气便也跟着被寒气凝固了。
仿佛是一个死循环,若是想开那道门,便必须叫黄泉滴子与冥地相互牵连,可由于这光点被一丝溪水遮掩住,冥地与黄泉滴子之间的牵连便浅了。阴使便只得大放身上的鬼气,以自身与冥地之间的吗冥冥感应来为黄泉滴子指路。可黄泉滴子与冥地之间的牵连越是深,黄泉滴子就越是寒,阴使身上的鬼气就越是被凝固、被冻结,就越是要放出更多的鬼气来为黄泉滴子指路!
就只是一瞬之间,阴使就感觉自己身上有将近四分一的鬼气已经被黄泉滴子给冻结住,如今,其寒气更是稍稍在往自己根基之上蔓延。
“快一些,快一些!”阴使心中默默呐喊。
“再等等!再等等!”江漓漓死死地提起胸中的那一股意气,就算其疯狂地在掏空自己的身体也不敢放手!
忽而,在那光点之中,缓缓流出了一滴清澈至极的水滴,只要望见这一滴水,便感觉这世上所有的清泉都无它纯净。若是这一滴水未曾散开滴落到某一汪清泉之中,你便一眼就能从一眼就能望见湖底的这汪清泉之中望见它!
这是一滴黄泉水!
“就是现在!”阴使大吼一声。
听到阴使这一句话之后江漓漓心中一松,闷哼一声,再也支撑不住这雄浑的刀意整个人栽了下来。
可还未栽倒在地,就只觉一道寒冷的气息包裹住了自己,随即又投入到了寒冷的溪水之中。
昏沉。
江漓漓最后睁开眼望见自己头顶上没再萦绕黄绿色的瘴气,转头看了一眼昏迷的成如是,笑了一声,又终于眯上了眼。
两少年,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