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一笑,神色里哪儿还有平日跟在程云夺身后的维诺,转头道:“无妨,明玉在,有他那一身好功夫守着云楼,就凭三房那两个孩子,掀不出什么风浪的。”
“二老爷过奖了。”
谭丕淡淡道:“话说回来,您也许了他太多金银了。”
程云杉丝毫不介意的说道:“这话就客套了,你们父子两人可是我此次翻身的大功臣,咱们被三房压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得势,我就要让阖锡平的人知道,站在我程云杉这边的,都有享不尽的荣华。”
“二爷,谭叔。”
有鱼行的伙计进来道:“青泉山庄的岐姑娘来了。”
程云杉轻笑道:“这丫头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对谭白道,“你先回去吧,让她进来见我。”
谭白应声,行礼离开,临了出去路过程岐身边,两人对视,程岐仿佛看到了一条年迈却不朽的毒蛇,让她浑身发寒。
“岐姑娘。”他道。
“刘建明。”
程岐回应。
说罢,程岐进去茶厅,程云杉坐在中间,他气态沉稳,眉眼间尽是从未见过的毒辣和阴险,从前在程云夺身边做事的时候,他无脑不计后果,遇事总是慌乱阵脚,一副什么都做不成的废物样子。
现在看来,全是伪装啊。
“现在,三房所有的,都是你的了?”
程岐单刀直入的说道。
程云杉笑道:“当然,鱼行,珠行,当行,还有那座母矿。”缓缓起身,松了口气道,“在老三手里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终于也能直起腰板和你们说话了,终于,阖锡平的人,也会高看我一眼了。”
程岐瞥眼,冷淡道:“他们不会。”
程云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回头看她:“你说什么?”
“不管是你,还是程云夺。”
程岐冷静道:“你们所有的,都是从我爹手里抢来的,或者也可以说都是我好心施舍给你们的,我分家,不过是想摆脱你们罢了。”
“摆脱我们?”
程云杉的笑容越来越阴险而得意:“沙漠啊沙漠,真不知道一趟上京去了,回来吊脖子未遂之后,怎么变得这样刁钻嘴毒。”又是长叹了口气,冷笑几声道,“是抢来的也好,是你施舍的也罢,不管怎么说,那三庄生意加一座母矿至少是我的了,我会让它们在我的手里起死回生,不会被你们长房踩在脚下的。”
话锋一转,程云杉拍了拍程岐的肩膀,淡淡道:“话说回来,还是要感谢你和程衍,要不是你们和三房分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你们长房抢,可后来,那三庄生意是三房的了,那这就容易多了,老三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他觉得我只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我只配跟在他的身后凸显他的聪明能干,你知道,这会造成这么样的后果吗?”
程岐微微皱眉。
“死无葬身之地。”
程云杉笑吟吟道:“不过别怕,咱们二房和三房从此以后,也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否则两败俱伤,都划不来,除非……”
“我知道二叔你什么意思,你放心,我和程衍是不插手去管三房的事的,这是你们两房之间的恩怨,和我们长房无关。”
程岐直接道。
程云杉眼中一亮,旋即点头道:“还是你懂事。”
他说着,又想伸手拍拍程岐的肩膀,却被一人打开手,程云杉抬头看过去,程岐也碰到一人胸膛,回头一看,原是程衍。
天渐漆黑,程衍背对着那月光站着,脸色是冰冷而让人备有安全感的俊朗,将程岐往后一拽,说道:“懂事与否,与你无关。”
说罢,拽着程岐往出走:“一群乌合之众。”
程云杉皱眉,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个臭屁的小子,虽说程岱和程衍都是这样的性子,但前者更倾向于不屑一顾的愤怒,后者不同,是那种骨子里的高人一等,不理尔等凡夫俗子的样子。
而程岐跟着程衍往出走,心情沉重,脑海里重复着程云杉方才的那些话,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在老三手里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终于也能直起腰板和你们说话了,终于,阖锡平的人,也会高看我一眼了。
老三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他觉得我只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我只配跟在他的身后凸显他的聪明能干。
你知道,这会造成这么样的后果吗,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
葬身之地。
一道银光划破脑海中的混沌,程岐浑然一震,一把甩开程衍攥着自己的手,猛地回头,凛然质问道:“是你杀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