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压抑的不行,吴家老二干脆带着自己娘子、女儿先退了出来。合上门扉的时候,还特意朝里头的吴薛氏喊了一声,“大嫂,我们就先出去了,你也早些休息。说不准、说不准爹真的过一夜,就活过来了”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喉咙哽咽了一下,低着头叹气出去了。
门外的一行脚步声渐行渐远,吴薛氏这才抬起头,眼眶还湿润着,杏眸里笼着一层水雾般的,瞬间模糊了视野。她脑中茫然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将案台上的香炉点燃焚香,又把搁在屏风上的一套衣物拿起。
吴老为了寿宴才换的一身新衣,于是这套旧的还来不及让下人拿去洗。
吴薛氏紧了紧手指,目光又瞥向案台上的一把剪子。剪子上缠了一圈圈红绳,她滞了滞却再不迟疑,直接下手剪去一截吴老的白发。做完这些,长松一口气,连带着衣物抱紧在了怀里。
目光迟疑了一下,吴薛氏看向床榻上紧闭双眼的吴老,她终于下了决心似得,头也不回走出屋子。而后趁着夜色提上一盏灯笼,步履急匆的从后门而出,不带停歇的融入了那片深沉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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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刘晏殊向着吴家老二说明想要留宿的意思,一旁吴二媳眉梢带喜的插嘴答应,“侯爷说的什么话,不叨扰不麻烦。您想住多几日都成啊,吴府真叫是蓬荜生辉了。”
这愉悦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已经忘了吴老断气的事了。
周玄清眯了眯眼,故意问道:“不知吴老是否已经?”
吴家老二的表情果然变了一点僵硬,过一会难过道,“哎,我爹、人怕是去了只是长嫂说,等过了今晚,若是明早还不醒,就真的要发丧了”
“就是她想不开,爹活的也算久了,这样拖着有意思吗?先前病重了好几回,的确是硬生生挺过来的。可今日是大夫亲口说人已经回天乏术了,还瞎折腾什么啊,真是”未说完的话顿在了舌尖,吴二媳被投来的一众目光,冷的直打了个哆嗦。
刘晏殊眸光含厉,神色稍稍一凛,“二夫人似乎很看得开。也是,生死有命。不过有些话,还是放在肚子里的好。”
“侯爷,我我”
“行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能少说几句?丢人现眼的害不害臊。”吴家老二赶紧扯了扯她的衣摆,示意她莫要再开口了。
要知道镇国侯的脾性,举国上下有名的不、太、好。若是说错了惹他不高兴,随时能给你满门安个不大不小的罪名。
侯爷不好得罪,吴二媳赶紧的住了口。
吴家老二吩咐着下人将侯爷一行人,安排进别苑的客房。慢了一拍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扫了一圈,愣是没看见‘蔡游之’这人。
“你们谁看见同知大人了?”
孙德仁正准备告辞,听到后回身道,“哦,蔡同知方才与我打了招呼就走了。真是来的匆忙,连口饭菜也顾不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