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袁氏开口道:“愉儿回来对妾言今日李夫人亲往励材苑为众位皇子送吃食…”
不及袁氏言罢,元愉便接口道:“阿母,又岂止今日,这些时日李夫人隔三差五便会往励材苑为儿子们送吃食,所送皆乃夏至时令之物,夫人言:‘洛阳较之平城炎热许多,众位皇子于苑中受业辛劳,吾着小厨房为皇子们制了时令小食以解暑湿炎热’。”元愉便以李氏口吻学舌于冯氏知晓。
冯氏闻言冷笑一声,道:“愉儿莫要学那毒妇之言,其乃狼子之心又岂会无故献殷勤!”
元愉亦不过将及总角之年,见冯氏发言虑事毫不顾忌,袁氏自是心内担忧。略略思忖,袁氏对元愉道:“愉儿,赵嫔那只猫儿昨日产子,你回咱们殿内去瞧瞧。”
元愉闻言自是欢喜,待请了冯氏示下,便出了椒坤殿殿往清扬殿而回。
待元愉离去,袁氏瞧四下无人,便开口道:“妾今日前来便是因了李夫人之事…”
冯氏闻言自是提了精神,询道:“哦?那毒妇何事?你倒是道于吾听听。”
袁氏道:“赵嫔那只猫儿前几日不知何故自妾殿内跑了出去,因那猫儿生产在即赵嫔自是心急如焚,便往殿外找寻,愉儿平日里便常与那猫儿嬉戏,知了此讯亦是哭闹着要一同去寻,因了天色已暗妾便随了彼等同往,待妾途经昌霞殿时,隐约中见那乔太医自昌霞殿花苑后门离去…”
冯氏面有疑色,道:“如此要紧之事你怎得今日方禀于吾知?这乔怀德专司那毒妇问诊之事,如今其身怀龙胎,便是入夜奉召亦是无可非议,缘何要自花苑后门而出?”
袁氏垂目道:“妾本不以为意,亦未多虑,只今日愉儿回来道于妾知这些时日李夫人常常往励材苑为皇子们送吃食,妾方才起了疑心。”
轻摇羽扇,袁氏接着又道:“若言李夫人身体有恙需乔太医问诊,那其便该于昌霞殿内好生休养才是,缘何又常往励材苑为皇子们送吃食?若是因了其如今掌治宫之权,夏日里疼惜皇子们那大可令宫婢们代往…除非…”
顿了顿,袁氏继而又道:“除非其有何不可告人之因…”
冯氏低声嘟哝道:“这毒妇哪样所为可见得了人…”
望着袁氏,冯氏道:“你且盯着那毒妇,瞧瞧其此举究竟为何,若被吾知了其包藏祸心,吾定要其好看!”
袁氏自是知冯氏性情,点了点头,道:“如今皇后可以逸待劳,观其所为,出奇而制胜…”
冯氏闻言心知袁氏这是许了自己,笑道:“袁阿妹心细如发,事事权衡左右,吾当真未错待袁阿妹。”
袁氏心内自有盘算,如今外女入了太子府中,而这冯娷乃皇后嫡亲侄女,既已受教于昭仪那日后定是太子正妃嫡妻,若为长远计,自是要与冯氏一族同心断金,且自己依附皇后多年,若皇后当真被那李氏扳倒,又岂能不殃及自己这个池鱼?
袁氏亦是才貌双全之人,然这些年于宫中因无显赫家世背景,不得不依附于皇后,彼时先太皇太后执掌朝纲,冯氏一族荣宠至极,袁氏处处极尽讨好之事,为皇后鞍前马后方才得了其相助,几番得承恩露产下元愉。
欲壑难填,既产下皇子,袁氏又岂能不为其计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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