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济等人甚至都忘了,原本雷少轩应该直接接受他们投降,而不用拿钱赎命。
何济脸色狰狞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余常景和史松哲,今天,这两人将是他的生死仇敌。
“五千两。”何济首先举手道。
场中一阵躁动,看向何济的目光中,有讽刺,有惊叹,有不屑,有嫉妒……
南越八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不过一百两银子。五千两银子,对有些人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百姓一年都攒不下几两银子,难怪有人惊叹和嫉妒。
然而,何济号称‘一人肥,万户瘦’,捐五千两赎命,对何济来说不啻是一个笑话。
任谁都知道,仅仅是何济上的一枚祖母绿扳指,就远不止五千两银子,知人自然面露讽刺之色。
沈怡一只手正搭在雷少轩肩膀上,见何济一副心疼的样子,好心道:“胖子,加油。出价这么少,小命难保!要不要我借你点钱?廉州等着你去赈灾呢,现在可不能要钱不要命。”
场中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何济为人贪婪,体肥胖,喊价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活脱脱的正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守财奴形象。
雷少轩直翻白眼,心里明白,沈怡并不完全是在说笑话,而是真心让何胖子活下来救灾。
不得不说,何济一番话极具煽动,却也表明,何济除了贪婪之外,领导能力毋庸置疑,以至于沈怡都心动不已。
史松哲松了一口气。
为何济的心腹亲信,又分管吏治和钱粮,可以说廉州最肥的两大差事都握在自己手里,要说比钱,史松哲还真没有怕过谁!
何济是巨贪不假,然而为知府,许多时候,并不直接出面谈钱,那样吃相未免太过难看,有些掉分。因此,何济常常通过史松哲的手敛财。
如此一来,史松哲敛财的机会,有时候比何济的还多。
何济吃大不吃小,史松哲大小通吃,不过有何济挡在前头,史松哲反而显得不显山不露水,闷声发大财。
“六千两!”史松哲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道,一副不愿意和何济作对的样子。
一旁,余常景对场中一切听而不闻,一副呆滞的样子,任由两人报价,迟迟不出价。
“七千两。”何济道。
何济偷看了一眼雷少轩,雷少轩兴致勃勃地看着闹,并无干涉之意。
看来,雷少轩是真的要通过这种方式,决出最后一人。
“八千两。”史松哲举手道。
场中静悄悄,只有何济和史松哲两人慢慢出价,余常景仍然没有出价之意。
……
“两万两。”何济抹着脸上的汗珠道。
叫价已经进行了七八轮了,气氛逐渐平静下来。
场中,只剩何济和史松哲机械的声音,余常景仍然沉默不语,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两万一千两。”史松哲不紧不慢道。
……
“五万两。”
“五万一千两。”
“……”
多轮叫价过后,余常景仍然没有出价。
何济和史松哲两人不紧不慢的叫价声音,逐渐让人感觉单调和枯燥,沈怡忽然不满道:“老头,你还不出价,是不是你最穷,不争了?”
何济和史松哲精神一阵,看向雷少轩,史松哲小心道:“将军,只有我们两人在争?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见雷少轩脸上意动的样子,余常景如梦初醒,急忙道:“在下还未出价,怎能结束?”
“那你还不赶紧出价?”沈怡不满道,“无聊死了。”
余常景苦笑。对自己命攸关的事,在沈怡眼里,不过是一件有趣或无聊的事而已,人和人真的没有办法比。
余常景陪着小心,问道:“将军,竞价报价后,给多长时间筹措款项?到时候拿不出银两,该如何算?”
雷少轩一怔,若有所思,道:“也是,如果没有时间限制,便可乱报。一天,落前交接银两,喊价而交不出银两,凌迟处死。”
何济和史松哲脸色微变,凌迟比扔铁锅煮汤还残忍。
扔到沸腾的铁锅里,瞬间死去,煮成烂虽然难看,所受的痛苦时间极短,而凌迟处死,几天都不死,却是生不如死。
余常景点点头,狠厉道:“三十万两!”
犹如一颗石子,猛然砸到水里,打破了场中的宁静。
众位官员一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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