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中,我感觉被一个人抱着,周遭冷风瑟瑟,冻的我直哆嗦,微微睁开了眼。
但见一个脏兮兮的女孩搂抱着我,不停的哭唤着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如同乞丐一般,跟我正窝在破庙的角落里,守着一个小火堆。
外面冷风瑟瑟,雪花飘进了残破的窗,满目的凄凉破败。
“你?”我惊颤的看着她。
“公子,是我,”女孩儿满目泪花,原本凄迷哀伤的脸上露出了兴奋,小手轻抚着我的脸。
“奴家正是前些时日,侍奉您的丫鬟,您忘了吗?”女孩儿抽着鼻息,一脸深情脉脉的看着我说。
“你是雯儿?”我吃惊道。
女孩儿眉头微蹙,有些失落的摇摇头:“却不是,姑娘又让别的丫鬟伺候您了?”
“不不不!没有,”我激动的一下子坐起,猛的把她搂进怀里,搂的好紧好紧。
一时间,无数的思绪翻涌,我明白了!眼前这个才是真正跟我初试云雨的丫鬟。
女孩儿身子微微的颤,双手也缓缓搭上了我的肩,有些不太确定的自卑。
我亲了她腮一下,捧着她的小脸仔细看,尽管被黑灰抹脏,却依旧掩盖不住甜美的容颜,虽说不及妙玉那般绝美脱尘,但也是一个小美人胚子,甚是可爱。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我激动的问。
“奴奴家,叫海棠,”女孩咬着嘴唇,羞涩道。
“海棠?”我倒抽一口凉气,这名字好美,一如姑娘的笑靥,真似一朵盛开的海棠花。
“公子,你如何落得这般田地?你叔叔呢?”女孩儿惊诧不解的问。
“叔叔?”我一听这个词儿,牙还疼了一下,真不知眼前这丫头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又或者说是二叔派来戏弄我的托儿。
“他死了,”我微微苦笑,面对心爱的女人,我实在不想露出太多的负面情绪,虽然我知道她有可能也是在做戏。
“死了?怎么可能?”小丫头有些不可思议的挠挠头。
“你还没说你呢?咋成了这个样儿,脸上抹的全是黑?”我笑问道。
女孩委屈的撅起嘴,嘟囔说:“公子又何必明知故问,你叔叔烧了我们的府宅,让我等无处可归,只得继续做孤魂野鬼”
“啥孤魂野鬼?”我吃惊的瞪大眼,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看来情况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既然知道二叔烧画的事,想必也清楚那狐狸精假扮她和我啪啪的情节,我和那畜生在屋子里云雨,而《金陵十二钗》就挂在墙上可为什么,当我提雯儿名字的时候,她却是一脸茫然呢?
“公子你害怕了吗?”海棠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我摇头苦笑,长叹了一口气:“害怕什么,我现在不也是鬼?”
海棠抽抽鼻息,略显哀伤的低下头,不解道:“你怎么会死呢?按理说你不该死的。”
“先别说我了,丫头,我对你很感兴趣,你又是咋回事呢?”我笑着追问。
海棠咬了咬嘴唇儿,低唔说:“公子,那大观园中的夫人、小姐、丫鬟、还有差役小厮,都不是活人,我们都是鬼,而且死了很久很久了。”
“这我知道,”我示意她继续讲,海棠顿了顿,向我描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过往遭遇。
真正能投胎为人,其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很多人既不愿来世做畜生,又不想下地狱受苦,就不去黄泉路,在荒山野岭飘啊飘,宁愿守着前世的记忆做野鬼,等过了发路引的时机,想投胎都难了。
海棠前世是一个青楼里的丫鬟,不堪忍受老鸨虐待,上吊自杀了,属于枉死鬼,枉死鬼不珍惜父母给的毛发体肤,是要下地狱受苦的,她害怕,所以就躲在一个小庙里当起了孤魂,偶尔吃吃老鼠吸食点精血。
后来,得遇一个高人,收集了好多漂泊流浪的孤魂野鬼,给它们安置了一个家,所谓的家,就是那幅《金陵十二钗》画卷,它们依据生前的身份,被主人安排了不同的角色,海棠活着的时候是个丫鬟,死后入画,依旧是做丫鬟
不用说,那个高人就是二叔了,被这群可怜的孤魂视为上帝的存在,安排海棠和自己私会,自然也是二叔的意思,一切果然是他在导演!
我听着听着,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对呀我的灵魂飘啊飘,从北三环飞到了丰台,钻进了窗子里,落在一个女孩身上,按理说应该进了这女孩的梦境,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梦中。
一个活着的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梦?自己死了好几百年了?这也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