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家里都弥漫着浓浓的苦药味,不吃也腻了。
捏着两个颜色不同的瓷瓶,阮妙菱把里面的膏脂混在一起,摸到手背上,静静等着是否会有不适的反应。
听到兔月不太精神的话,分出心来,道:“越久越好,你要是在家里待得闷了,等晚上没什么人盯着咱家了,让金亭带你出去转转,解解闷哈。”
“奴婢不闷,是怕小姐闷。”
“我不闷啊,天天都有事可做,一刻也没闲着。”
金亭刚进院子,听到这话脚下闪了闪,夫人您倒是不闷,可不知道把公子闷成什么样了。
阮妙菱看到金亭来了,就晓得他肯定带了不少消息回来。
“怎样,哪些事成了?”
金亭先捡她最关心的事说,“公主所带领的大军已经顺利到达青海卫,秦家九公子刚到就生了场小病,但没有大碍,只是不服水土而已。”
兔月道:“那问儿姐姐呢?”
“她好着呐,不管到哪儿都能活蹦乱跳,听传信回来的人说草原上有个姑娘一顿能吃二斤牛肉干,想必就是问儿了。”
“看不出来啊。”阮妙菱也惊着了。
但她也表示理解,从前问儿跟在她身边,就没做几样粗活,一天下来耗费不了多少力气。
可在战场上就不一样了,那是要真刀真枪实打实地去干的,拼的就是体力。
金亭追加一句:“还不止呢,她都会喝酒了,还是当地的青稞。”
阮妙菱道:“和咱们喝的没多大区别吧,喝了就喝了,山高路远的我也管不了她。”
而且她也不想管。
问儿不是她豢养的鸟雀,不需要一辈子待在笼中左跳右跳逗她开心。
是雄鹰就得有一片广阔的天宇去翱翔,何况问儿是愿意的,她犯不着阻拦。
人活一世,不就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爱所爱的人,听能令自己心情愉悦的话吗?
兔月颇为羡慕,“小姐,奴婢也要学喝酒。”
“不行。”金亭和阮妙菱异口同声道。
兔月很委屈:“为什么……”
金亭就道:“你还小,问儿喝的那些酒太烈,还辣嗓子,不适合你。”
阮妙菱说得更为直接。
“香巧还怀着呢。”
家里有个双身子的女人,不仅不能有酒味,连厨房的烟都不能跑过来,就是怕影响到孕妇的心情,进而影响到腹中的孩子。
“那奴婢是一辈子都喝不上了。”
兔月好难过,默默到一边替自己感到悲哀。
等香巧生了,说不定小姐就有了,还是不能喝……有了第一个孩子,肯定就有第二个,接二连三的,她哪有可能顾得上口舌之快嘛。
因为还有事要回禀,金亭此刻不便去安慰兔月,只虚虚看了两眼。
阮妙菱问道:“其他的事呢?”
他道:“李首辅家的公子,就是和咱家公子一起共事的那位,下半月就要完婚了。”
这件事倒不怎么新鲜,因为她以前就知道李博章和人订了亲,只是时候还没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