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在秦家没能见到阮妙菱,然后,她径直去了宫里。
先是给李皇后请安,陪着修剪了一株不高不矮的桂花盆景,才言明想见东方亮。
李皇后不问她为什么要见东方亮,微微点头。
“你姨娘有气血两亏的病,跟他讨一副药,把身子调理好了,不管是对她自个儿,还是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齐王府起身谢恩。
墨芍送她出来,悄悄说道:“前两日,王妃的娘家进宫给娘娘献宝,提了此事。”
是谁嚼的舌头,齐王妃不用问,心里都明白。
张夫人虽说不是她的生身母亲,却也不会拿姨娘作伐,彰显大度。
自从张夫人把她接到身边教养之后,没对她显出极大的热情,该怎样就怎样。
正月里,家里几个姊妹要做新衣裳,张夫人从不会短了她那一份。
她出嫁的时候,张夫人眼泪都没掉一颗,高高兴兴地送她上花轿。
姨娘却反其道而行,哭得感天动地,那动静隔着十里街都能听见,生怕没人知道齐王是她的女婿。
不知道内情的,兴许会在背后编排张夫人虐待庶女。
如果看见她出嫁那天的妆奁,簇新得都能闻到新鲜的漆味儿,全都齐齐整整抬进了齐王府,他们或许就噤声了。
能在李皇后跟前东拉西扯,给张夫人泼脏水的,只有姨娘的亲姐姐,她的亲姨母。
抛去闹心事,齐王妃回神,抬头一看,已然到了花房。
东方亮早得了风声,一听说齐王妃要来花房见他,特地回屋彻头彻尾换了身簇新的衣裳。
花房里的人暂时都被清出去,东方亮站在那一亩三分地上。
他昂首挺胸的样子,像极了看守庄子的忠犬。
而他眼睛里射出的烂烂精光,又让她觉得十分熟悉,和那碗姜汁撞奶的味道一样,总能勾起她的回忆。
东方亮已经很多年没有站过军姿了。
“给王妃请安。”
他嘴上说着,身体还是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齐王妃把身边的丫鬟都支开,找了块离东方亮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没有半点要坐的意思。
“先生的军姿,有点呆板。”
两肩忽然一松,脑子里绷紧的弦也跟着“嗡”地发出颤音,东方亮先是一喜,随后涌起抑制不住的忧虑。
“你果然是……”
话未说尽,就被齐王妃出声打断,“不管身在何时何地,先生和我,都应该谨言慎行。”
东方亮笑了笑,道:“王妃越发活得像个古人了。”
齐王妃也随他一笑。
“我以为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东方亮不知从哪里取来一坛酒,从晾花的筛子里掘出两个粗瓷碗。
“王妃爱喝酒吗?”
“不怎么喜欢,偶尔也喝一点。”齐王妃把粗瓷碗推过去。
晶莹剔透的液体哗哗注入瓷碗,玉碎珠沉般的声音听着十分悦耳。
东方亮端起碗,“我才王妃应该喜欢喝啤酒,可惜我做不出来,这碗老窖,算是咱们久别重逢的见面礼。”
齐王妃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