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有消夜吃,果子必定奉陪到底,今夜只吃了李卿池递过来的一半,粉嫩长舌舔了舔嘴角,咬住她的袖子,爪子不住去拍白瓷碟的边。
李卿池吓得抓住果子的两只爪子,瞪眼竖眉,“嘘嘘”不准它叫。
“我饿了才要吃的,她们拿走了,我会饿死的。”
果子吐着舌头,爪子歪着朝桌上点了点,李卿池小声笑了,“原来你是让我记得和蜜水呀,可吓死我了。”
最近新过门的嫂子忙着肃清哥哥院里的旧人,腾不出空闲和李卿池说话绣花。表姐阮妙菱也嫁了人,不能天天相见,好在出嫁的时候事情冗杂没工夫照看果子,才寄养在她这儿,让她有了消遣。
接连好几日玩下来,李卿池常常扯着嗓子喊和她躲猫猫的果子,说话就带了哑音。
院里婆子和丫鬟们不敢把她往王妃面前带,怕被治一个看护不力的罪,每日调了蜜水给她喝,只盼着能把嗓子养回来。
“既是要养护嗓子,小姐可不能盯着那些糕点炸藕吃了,划拉嗓子可不好。”
她房里的奶娘和丫鬟都这么说,一旦决定做什么事,行动起来雷厉风行。
可苦了李卿池,早起只喝浓浓的粥,龙眼包子也只能吃红豆磨成粉馅儿的,豆腐粒儿加青菜碎末馅儿碰都不让碰。
午饭晚饭倒很丰盛,还是汤汤水水,饭要软烂,硬了的都不给吃,还是怕米粒伤嗓子。
虽然只有果子守在身边,李卿池也不敢多吃,就着蜜水再吃了两个,把碟子和余下的桂花糕塞到圆圆的竹匣子里,藏到床下。
“哈……果子,我睡不着,怎么办呀?”
别家孩子都是吃了来困,李卿池此刻一点困意都没有,便趿鞋摸到窗边,轻轻推开小窗,外面乳白的月光一下照进屋里。
果子腰腹上长了一块白斑。
李卿池枕着下巴趴在窗台上,听院里草丛里有蝈蝈在鸣叫,嘻嘻捂嘴笑了两声,望着月亮发怔。
果子甩着尾巴在地上转了两圈,李卿池还是没有歇觉的意思,它咬来自己睡的褥子搁在她脚边,蜷缩身子,肚皮鼓一阵松一阵。
一只狗能放贼人靠近,短胳膊短腿的却不能伺候人,李卿池在窗上趴了一夜,身上穿的还是睡前丫鬟给她换上的中衣,鞋子也半穿不穿的挂在叫上。
夜里叫风一吹,身上脚下受了凉,第二天一早奶娘进来看到这副情状,先是吓傻了眼,手背往李卿池额头上一探,失声喊了句“祖宗”,惊动了在院里洒扫的丫鬟。
很快守夜的丫鬟赶了来,奶娘先是虎着脸将她骂了一顿,又叮嘱谁也不能往外说,偷偷从李卿池的妆盒里拿了二两银子叫丫鬟去请个大夫。
“奶娘,王府有大夫……”
奶娘屈指敲了敲丫鬟:“我在王府吃的塩巴比你走的路还多,能不知道家里有大夫?你也不想想我这为了谁,若是王妃和世子妃知道你做事失职,王府能有你安身立命的地方?”
丫鬟攥着二两银子,惴惴不安,脸色白得像刚出窑的白瓷。
“世子妃这些天整顿了多少王府的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