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柏算是看出来了,就不该搭理他们!这些人一张嘴就跟群口相声似的!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行了行了,他又不懂咱们的规矩,说正事吧。”蒲牢忙打圆场劝道。
“哎?我倒有个主意。”
骏猊突然灵光一闪,脸上露出一丝坏笑:“这里可是燕城啊!往北八百里是哪?——风雷刀谷哇!”
众人立刻会意,竟是异口同声道:“有困难,找马匪!”
——你们这群禽兽。
覃柏原是打定主意不再说话的,听到这儿还是忍不住插嘴道:“我觉得我有义务提醒下诸位:咱们没有兵符。剿匪是需要上报朝廷,朝廷再颁圣旨下来,拿到兵符才能调兵的。”
沉默片刻——
“谁告诉你打马匪一定要调兵的?”
“上报朝廷?那赚来的钱要怎么分?”
“不如直接告诉朝廷你要造反得了。”
算了。
覃柏放弃地站起身,也不打招呼,赌气直接转身回内室去了。
“嘿?脾气还挺大。”
“别管他了!老四!去把地图拿来,这事儿咱可得好好计划计划。”
“得嘞!”
重重幔帐低垂,内室里只掌了两盏小灯,发出微弱的光。炭火把屋里烘得很暖和,雪河在床上早已睡熟多时。一弯雪膀随意地搭在被子外头,呼吸均匀,双颊微微泛红,孩子般的睡颜安静而美好。
覃柏轻手轻脚地脱去衣衫,悄悄掀起棉被的一角钻了进去。他本不想弄醒她,但又实在忍不住想拥她入怀。那温暖而柔软的身体,实在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尽管动作很轻,雪河在他怀中皱了皱眉头,嘤咛一声,勉强张开睡意惺忪的美眸:
“……会开完啦?”
“嗯。”
“都说什么了?”
“诶,没说什么,反正跟我也没啥关系。”
雪河仍是闭着眼睛,唇边却浮现一丝浅笑:“他们又欺负你啦?”
“夫人啊……”
委屈地埋胸。
“没事没事。”
雪河笑,安慰地摸摸他的头:“你得这么想:他们本事再大也是在给你打江山嘛!态度嚣张就嚣张点儿呗,反正都是他们劳心劳力,又不用你辛苦!打下江山来也是你坐!而且,见到你的时候还得向你下跪、俯首称臣不是?”
“你说得好有道理!”
“你呀,就该学乖一点。”
雪河偎在他怀里,猫儿般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又道:“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肯定都是为了你好,所以你就只管在边上附和就好。这群自大狂最喜欢听人夸奖,你随便夸几句他们就屁颠儿地出力干活去了!所以你又何必费力气跟他们抬杠呢?”
“嗯。”
不抬杠这事儿他算是长记性了,反正抬也抬不过:“所以,我这皇帝就是这么当的?只要听话就好?”
“也不全是。”
雪河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他们是特例,因为他们不仅有本事,还对你肯定没有二心,你们之间不存在本质上的分歧。若是换作别的大臣就不一样,你还得花心思琢磨每位大臣的心思,这可就是门学问了。
比如你要想夸奖谁,就得当众来夸,既要投其所好又不能失了君臣的尺度;若是意见不合或是对他不满意,只能单独私下悄悄地敲打他,轻了没用,重了要坏事。”
“……听起来好难啊。”
“那当然!你以为江山是那么好坐的?政治,从来可都是只有绝顶聪明的人才能玩的游戏,学问大着呢。”
覃柏叹了口气,突然就有种前途未卜的感觉。
“别担心。”
雪河发觉他的忧虑:“我大哥眼光毒,他既然能看上你,就说明你肯定行。”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就突然想到赑屃那个身首异处的前任契人,下意识艰难地咽了咽:
“夫人,商量个事呗。”
“嗯?”
“就算失败了,也别让我去吃粪球。”
雪河瞬间泄气:“……那你想吃什么?”
“吃你行不行啊?”
覃柏专注地盯着她诱人的红唇,显然是很想把它们吃进嘴里。
“呸,色坯。”
似乎是得到默许,覃柏大着胆子吻上心痒已久的唇瓣,顺势裹着被子一滚、将她压在身下:
“管他政不政治,什么都比不得你重要!”
雪河咯咯地一阵笑,伸手撕扯他的脸:“你这没出息的,怕是当了皇帝也是个昏君!”
“喛,昏就昏吧!又有什么要紧……”
覃柏这时哪还顾得上别的,胡乱将鼻息喷到她的脸上、滚烫的吻印到她颈上和肩上,恨不能将整个人都化到她身上。
偏就在两人难分难舍之时,却听幔帐之外有人敲了敲门框,干咳两声:“王爷。”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