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竟然在一本正经地吐槽她?这回连覃柏都忍俊不禁。
“哇哇哇!你!”
雪河立刻炸毛,拎起衣裙站上椅子,一脚踩在桌子上,叉腰质问道:“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说清楚!我哪回给你添乱啦?!我又搅黄过你什么大事啦?!凭什么嫌弃我啊?!”
覃柏见状忙抱住她,劝道:“算了算了,你又打不过他。”
众人这才发觉——要说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拱火敲锣边儿的本事,覃柏这小子绝对够专业水平。
“嘿?你怕他,我可不怕他!”
雪河边说边挽起袖子来:“劳资做事向来走得正、行得端,可容不得他这么泼我脏水!”
“哎呀算啦!这世道,当官的有几个是讲理的?你若把他惹急了,巴掌打在你身上、心疼的可是我!”
“噫。”
众人突然觉得,老大专门派两个人单独盯着这俩,绝对是十分必要!
赑屃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指着椒图对雪河说:“把你师父给的东西拿出来,都交给她来保管。”
“啊?”
赑屃说着打了响指,只见站在边上不远处的小兔应声现出原形,黄纸的符咒飞到他的手中,继续对雪河说道:
“你可知道,上次你落在王府的东西,被洛红椿拿去害了五百多条人命。”
“吓。”雪河一惊。
她这才猛然想起来:当时只顾跟覃柏生气,走得太过匆忙,自己竟是将半盒尸油膏子留在永乐殿。
那东西虽然有剧毒,但只溶于油,只要不遇火毒就散不出来。哪怕被凡人当成脂粉,拿去随便闻一闻、或是沾到身上,顶多就是晕上个一时半刻地并不打紧。
没想到,那洛红椿本事也忒大了吧?!轻易就破了小兔的法术不说,居然连这种高级货都认得?!还知道怎么用?也太神了吧!
雪河正在纳罕,却听赑屃又说道:“虽是无意之失,但此事因你而起、伤及无辜,你知错吗?”
雪河咬着嘴唇,低头思量半晌,辩道:“我师父说,东西并无善恶,恶的是人心。若是她一心为恶,那么世间万物皆为凶器。”
赑屃点头:“没错,东西是不分善恶的。但由于你保管不当,使恶人得了利器、害了这么多条性命——这个后果,你能说你完全没有责任吗?”
雪河不说话,原本气势汹汹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蔫了。
覃柏看不过眼,插嘴道:“那我也有错。她平时不是个丢三落四的人,那天若不是因为我,她肯定不能忘。”
“你的问题待会儿再说。”
赑屃仍是看着雪河:“所以,你也必须要为我做件事。”
雪河只得乖乖点头。
赑屃说道:“先把东西交出来。”
椒图此时已经变做小兔的模样,来到近前,雪河便把祝始仙尊给的小粉盒子交到她的手上。
那精致的六角形粉盒样式覃柏是见过的,他甚至还记得自己曾闻过,没想到这小小的一点竟能毒死那么多人?这会儿想起来不禁有点后怕:
“这,这东西有毒啊?”
“嗯,不过得看怎么用。”
雪河敷衍一句,回过头又看着赑屃:“那,你要我做什么?”
赑屃指着覃柏:“把他教出点皇帝该有的样子来。”
椒图听了这话,不由得一笑:“这活儿,比我的可难多了。”
众人此时也全都看着覃柏,个个摇头叹气——就这瓜兮兮的怂货,一看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吧?
覃柏觉得很受伤。——比起刚才被众人无视、毫无存在感,现在这种鄙夷和蔑视更让人难受。
没想到雪河却自信满满:“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几乎要内牛满面了,真是亲媳妇啊。
其实,连他自己也觉得造反当皇帝这事挺扯的。若不是为了尽快从天牢中脱身,他肯定不会签那个什么魔鬼契约。如今冷静下来细想想,不光是他们,扪心自问,对这事儿真是没什么信心。
天知道雪河是哪来的信心。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
他对赑屃的第一印象是,这人是个大官且十分有本事,不好糊弄且惹不起;然而现在,他有十足的理由证明这人就是个疯子。
兄弟十个再加个十八线偏远地区不知名小河神,就这阵容还能企图起兵造反当皇上?蛇精病啊!
赵峥憋着造反是因为觉得没当上太子不甘心,结果到燕城都十来年了,除了总被皇帝当枪使,不也什么事都没干成吗!
你当那小皇帝是傻的吗?皇帝早就知道赵峥想造反!别看赵峥有本事、带兵打仗一把好手,但他每次出兵都是要等朝廷送来兵符才能调兵,并且打完立刻就得交还!就这么着,朝廷还不时会更换燕城守军的主要将领,经常派使者来犒赏军卒,其实都是在探查赵峥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