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的。
“喔。”
低下头,乖乖地走过来坐到他身边。
他没说话,也没搂她,目光仍是冷冷的。
她讪笑道:“你儿子啊?……叫什么名字啊?”
不想他竟突然伸手捏住她的小脸,撕得她表情都有些扭曲:“我还没死呢?!你看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不满地甩头,用力挣脱他的手,低头用袖子在嘴上蹭了蹭:
“……哪有,你骗人!”
他气得咬牙切齿,连胡子都翘起来了。
——原来‘吹胡子瞪眼’这个词真不是随口瞎编的啊,还蛮形象的。
“你能不能收敛些?!我一心一意地待你,你却……”
他气鼓鼓地,话说一半突然没了。
“就,多看两眼而已嘛。”
雪河不以为然地扁扁嘴:“你明明有那么多女人,我就遇到个好看的小哥哥多瞧几眼肿么啦?别那么小气!”
他的声音突然一变:“那些都是王爷的女人,不是我的。”
易容术渐渐消失,他突然现出原来的容貌,石青色的眼眸冷冰冰的,就像冬季洛水河冰封万里的水面。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但雪河又岂是会轻易低头认错的,倔强地噘起小嘴嘀咕道:“娶我进门的是王爷,也不是你啊……”
他没再说话,默默地正过身子,摊开书册,平静地说道:
“你要是累了,就去歇个午觉吧,我还要处理公务。”
刚想说“我不困”,发觉他神色似乎不大对,雪河只得‘哦’了一声,转身又回到了内室,却仍是探出小脑袋偷偷瞧他。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书案前,案头的公文堆得像小山一样,他的目光却从书本上慢慢漂移,竟是有些出神地望着窗户纸上婆娑的树影,神情落寞。
自古美人爱少年——可老子也是少年啊!只是披了张中年大叔的皮而已嘛!
怨念。
雪河歪着头,突然觉得如果此时他手里有朵花,肯定就是一片一片地扯下花瓣:她爱我,她不爱我;她爱我,她不爱我……
嗤嗤。
被自己的脑洞逗乐,她慌忙捂住嘴,差点笑出声。
午后的日光斜斜地投洒进纱窗,落在一片寂静的永乐殿里,时光温暖而慵懒。
“哇——!”
内室突然传来雪河的一声尖叫,覃柏下意识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近前,左右看时却不见半个人影,猛然一抬眼,只见雪河正蹲在书柜上面,一脸惊恐万状。
“怎么了?!”
“突然想要个抱抱。”
可怜巴巴地向他伸出小手。
妖精!这绝对就是个妖精!
覃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远远听见侍卫匆忙赶来的脚步声,朝身后摆了摆手。
众人见是虚惊一场,行礼退了下去。
“来吧。”
覃柏板着脸孔,却仍是向她张开了臂膀。
“嘻嘻。”
雪河起身往前一扑,喜滋滋地像树袋熊一样挂到他身上。
“我最喜欢你了。”
她在趴在他耳畔轻轻说道:“你最好了。”
虽然有些鄙夷她这些小伎俩,但他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把她放倒在床上,吻上她甜美的唇瓣,心甘情愿地与她肉体交缠,甚至还有点开心地着了她的道。
罢了,哪怕你就是只贪腥的馋嘴狐狸,那我也先把你喂饱了再说。
掌灯时分,王府上下烛火通明。
各房各院都传了饭,各屋里的丫鬟婆子一下子都忙了起来,井然有序而鸦雀无声,只听到往来细碎的脚步和衣袂裙摆发出的细小窸窣声。
知道雪河贪吃,宁王便刻意吩咐厨房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各色珍馐佳肴摆了满满一桌。
偏偏就在这时,军情急报故意捣乱一样一个接着一个。
雪河满脸兴奋地瞧着一桌子好吃的,不禁咽了咽口水。在天庭的时候,虽然爹娘和哥哥们都格外宠她,但礼数教养也是一样不少。
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赵峥一时忙得分身乏术,边听着探子传回的消息,还不忘抽空对一个人在桌前坐等开饭的雪河说了句“你先吃,不必等我”,接着便被不断进来传讯的军卒围在当中。
香气撩人的美味实在磨人,如获大赦的雪河大睁着两眼,又开始纠结着到底先吃哪个好呢?
宁王的虽然妻妾众多,但平时他能呆在王府的时间并不多,在事务繁忙时通常会住在永乐殿。他习惯了军营生活,哪怕在王府时也向来勤俭,饮食简单,屋里只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内监服侍起居。
待饭菜上齐,传菜的侍女统统退了出去,只剩下贴身服侍赵峥的老内监将碗碟摆好后,垂手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