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我不用你服侍,下去歇着吧。”
雪河冲他摆摆手,他笑呵呵地施了个礼,便悄悄退下了。等他走了,雪河这才悄悄从怀里摸出符咒,轻轻一抖,小兔无声无息地化出人形来。
“我要吃那个!”
雪河指了指桌子正中两尺多长的大青鱼。
小兔答应一声,拿起碗筷替她夹了块白花花的鱼肉,小心地将刺挑净,再喂到她嘴里。
“嘻嘻,好吃。”
只要有好吃的,雪河很快就忘记了他的冷落,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美食上。
处理完手头最紧要的事务,军卒们得了示下纷纷离去,这时又见小郡王赵文烈突然上殿来。
他已换下了戎装,此时穿着一身月白缎的常服,恭恭敬敬地叉手施礼道:
“父王,今天是母亲寿诞,亲自备下酒宴,还请父王……”
没想到话才说了一半,赵峥却一摆手打断他:“不去。”
拒绝得十分果断,不留丝毫余地。
赵文烈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地又说道:“母亲素知父王不喜张扬,只请了两位侧妃陪席,望父王念在夫妻情份,稍坐片刻也好。”
“你下去吧。”
宁王始终冷着一张脸,连看也没看他,便转身朝内室去了。
小郡王皱着眉头,嘴张了张还想再劝,却见门口的老内监施了一礼轻声道:“王爷有夫人服侍,三爷还是回吧。”
赵文烈恨恨地朝内室瞧了一眼,这才忿忿地走了。
覃柏收了易容术,挑珠帘进了内室,见屋里不知何时添了个丫鬟,正喂雪河吃东西。
“法术不错。”
覃柏淡淡评价一句。
“那是!我师父教的法术……”
雪河正在专心盯着小兔手里的鸡腿,不经意间就随口接了一句,猛然发觉不对:
“咦?!”
“还说你不是妖精?”
覃柏冷笑,看看桌上被吃掉大半只的鸡,还有只剩下根骨头的鱼。
我就知道!从德性到口味,这完全就是一只小狐狸嘛!
雪河却一本正经道:“故意套我话?你坏!”
覃柏笑道:“我这易容术虽不敢说是高深,但自认为还算高明,竟被你一眼便识破,可见你也不是寻常之辈。”
“呃。”
灵眸缓缓转动,暗自忖度他这话的用意。
他脸上并没有恶意,问道:“你说实话,到底多大了?”
“十、十八。”
心虚。
“再说一遍。”
“……十六。”
仍然心虚。
“嗯?”
“好啦!十四啦!”
覃柏叹了口气,看表情根本就不相信。现在的雪河在他眼里,完全就是道行尚浅的小妖精,顶多也就一两百岁而已。
虽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妖气掩盖住了,但妖就是妖。
他伸手揪过她的小耳朵,故意作怪地轻轻扯了扯,没好气地说:“最好把你的小尾巴藏仔细了,别让人揪出来!……这么不老实,若是穿帮了可别指望我帮你圆谎。”
啥情况?他怎么偏就认定我是个狐狸精呢?
雪河莫名奇妙地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小脑筋转了半天:“可是我没有尾巴啊!”
根本不信。
“都说了不是妖怪嘛!”雪河简直气到哭粗。
“好好好。”
覃柏也不跟她较真,拿起筷子夹个屁股塞到她嘴里:“多吃这个,对毛色好!毛色要亮亮的、有光泽才更可爱。”
雪河“呸”地一声吐出来:
“都说了不是妖怪哪里来的皮毛!你这大笨蛋!气死我了!”
“还嘴硬!”
“坟淡!掐洗尼!”
两人正在闹着玩,只见那个老内监佝偻的身影映在纱帘上,低声道:“王爷,王妃来了,厅上候着呢。”
“她来做什么?”
覃柏的声音陡然一变,暗自嘀咕一句:方才小郡王好像说今天是她生日?唉,女人真是麻烦。
老内监的声音柔和而又谦卑:“劝了半天也不肯走,……要不,您抽空见见?”
覃柏叹了口气,重新变回赵峥的模样,疼惜地摸摸她的小脸蛋:“我去去就回。”
“喵。”
雪河无比哀怨地学了声猫叫。
赵峥一笑,起身挑起纱帘便朝前厅去了。
“阿翁!”
雪河突然叫住转身正要走的老内监:“你过来!”
老内监上前一步,低眉顺眼地深深一礼:“不敢,夫人直接唤老奴名字即可,老奴张麻子。”
“你们……”
雪河嘴角抽了抽:“你们王府上管事的都叫麻子吗?起名不走心也就算了,还这么懒?”
没想到老内监竟是微微一笑,口里吟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