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最为耀眼,伴着热闹的人声,隐约还能听到余音袅袅的钢琴乐章。
西霸风脱掉考究的西装外套交给身后独眼管家,扯开衬衣领,歪歪扭扭坐在长桌主位上,一条腿搭在黄梨木椅子扶手边晃来晃去,皮鞋油光锃亮,可以照出人影。
“不管你是从哪弄到的这个东西……”
西霸风扫了眼长桌对面战战兢兢的金发女人,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戴满玛瑙戒指的双手捋了捋可以让苍蝇摔断腿的油亮大背头,语气慵懒到了极致:“我都不感兴趣。”
“可、可是……”
西霸风摆摆手打断女人急切地辩白,拇指和食指摸了摸修剪整齐的八字胡,道:“不过我倒是比较好奇,谁给你的胆子来找我做买卖?嗯?小……小曼曼?”
“沙曼。”久违的金发辣妹纠正了一下西霸风的叫法。
“哦,无所谓。”西霸风显然对名字没有郑南方的执着,张嘴咬住身旁妖娆美男拨好的葡萄,道:“谁让你来的。”
“我自己。”沙曼定了定神,暗自盘算着措辞,道:“嘶哑庄园的名号远近闻名,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人能够开得起价,那一定是您。”
西霸风发出一阵尖利的狂笑,引得长桌两边十来个男女纷纷侧目。
“拍马屁这一套对我没用。”西霸风哈欠连连,挥手道:“算了,今天老子心情好,不跟你掰扯这些了。邀请函你拿走,我对公路赛没兴趣。看在你敢一个人来这里的份上,我得给你点奖励……”
西霸风一边说着,一边指指宴会厅周围,道:“这间房子里,只要你能拿的动,随便你拿。”
“我不要这些。”沙曼咬咬牙,壮着胆子说道:“如果可以,我想要一个留在庄园的机会。”
这次西霸风没笑,桌上其他人乐了。
“喂,见好就收吧,你知道你在跟谁讨价还价吗?”坐在桌尾的小男孩挠了挠鼻子,笑容无比灿烂,他看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也是西装革履打着领结,稚嫩的脸,清脆的童音,讲话却无比老练。
“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拿东西。”西霸风从怀里摸出块儿怀表,笑道:“抓紧时间哦。”
沙曼目光软了下去,心知此行算是白瞎了。环顾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金银珠宝倒是随处可见,然而这些东西对她毫无用处。没有武力依仗,这些东西在她手里与垃圾无异。
金发辣妹摇摇头,颓然转身走向门口,刚拉开门,忽然停住了,似是鼓了鼓劲儿,毅然转身。
“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西霸风点点头,表示允许。
“外边的人对邀请函趋之若鹜,为什么你这个号称下城区西部皇帝的人却无动于衷。”
“你自己也说了,我可是皇帝。”
西霸风又发出那种刺耳的尖利笑声,摊开手道:“我这里应有尽有,我想要的唾手可得。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狗屁比赛?进入上城区的机会?哈哈哈哈,在我眼里,上城区和荒原并没什么区别,一坨被苍蝇蜂拥的屎而已。”
沙曼点头认可了他对庄园的评价,沉吟片刻,道:“可总有嘶哑庄园没有的东西。”
“说说看,给我长长见识。”
沙曼横下一条心,嘴里迸出俩字:“蜂巢。”
……
百里之外,深蓝病院。
宽阔平坦的病院中央,七辆警灯闪烁的救护车一字排开,身穿统一防化服的两队男女手持各种武器,鱼贯登上车厢。
洪香菜换了件崭新的白大褂,脖子上还挂了个听诊器,双手插兜,一副要去住院部查房的模样。
在她身后,两个小护士左右架着胡逼,将其拖进红鸟座驾。
洪香菜戴上口罩坐进驾驶室,轻咳出声,使了个眼色,后排的小护士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注射器扎进胡逼肩膀,将里面的药液缓缓推了进去。
身穿病号服的胡逼软塌塌的靠在那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任由小护士给他嗑药。
“森田,你知道骗我的下场吧?”洪香菜回头问了一句。
胡逼有气无力,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
“那就好。”
洪香菜满意的笑了,发动红鸟,率领着车队浩浩荡荡开出病院,直奔生肉镇。
……
与此同时,瘫倒在唐蒜怀里的郑南方总算睁开了眼睛,整个人大汗淋漓,被水洗过一遍一样。
“你怎么样?”唐蒜给他擦了擦汗水,狐疑道:“真的没事吗?”
“没事。”郑南方深深吸了口气,皱眉问道:“你们…听过西霸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