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大周的举人不会把姿态放得如此低,低到作践自己的地步。
李响决定让方维良得空后,试探一下廖士开。
指挥蹶张弩、车载床弩、火器的三位营指挥是跟着李响一起过来的。这三位收了李响不少好处,又知道刘成栋在江南战局中的份量,当然是不敢托大,主动过来拜访。
只按官阶和职务来看,刘成栋也超出一大截。
刘成栋豪爽地一笑,走上前去,抱拳向三位营指挥致谢,接下来当然是好一阵客套。
李响有些牙疼,示意方维良跟他出来一下。
入眼处火把点点,刘成栋军中的庄内子弟,纷纷找到自己在庄内的相熟之人热闹一番。不是出身明月庄的士兵,也和一个伙或者一个队的弟兄们凑到一起,庆祝自己逃出生天。
“这便是逃出生天的感觉。只是刚刚到手的一点儿好东西,又是一下子发下去了,连个响儿声都听不见。”
李响感慨道,再次为养兵作战的花费感到震惊。
方维良在这次南下之行中收获良多,他掏出账本看了两眼,“平日里养兵、领兵作战、在山林中作战,这三种情况对物资的消耗差别很大。”
“在下曾经听闻,千里运粮,十石中能有一石到达前线,已经不错了。”
“至于眼下消耗的这点东西,只要能让脱身的士兵再次鼓舞起斗志,在下便觉得值。”
方维良劝慰李响的本事又有长进了,不再是强调物资没有浪费,而是加入了对比手法:觉得花费太大?真正的花费比眼下这点儿厉害多了!
李响心中那点儿心疼的感觉烟消云散。
庄主大人再次提醒自己是有钱人,千万不能在关键地方小气,不然伤了人心损失更大。
庄主大人收拾心情,开始和方维良商议,如何把刘成栋部的那部分军粮送到脚下防线的问题。
为了在老虎潭周边完成初步防疫,消除德清县城疫气的影响,李响必须把方天定有可能的追击挡在梅花邬和上窑。军粮一点不能少,也不能让他李响出。
大牛的小帐篷里,三伢子正捧着大碗吃个不停。
“还是外面好。在德清县城里面,总感觉吃的东西不干净,有味道。”
三伢子接过大牛递上的野菜汤,三两口喝干后说道。
大牛想了想,很快明白三伢子指的什么。想想也是,城外的敌军不断往城内扔尸体,城内守军吃饭觉着香才怪。
“慢点吃,这里还有半壶米酒,待会儿喝一点好好休息。”
大牛憨笑着,把从庄主大人那里拿的米酒放到地上。
三伢子“咕嘟”咽了口唾沫,拿筷子较粗的一端捅着大牛,“还是大舅哥仗义,县城里的酒全被医卫处的小郎中拿去救人了,算了不提那些。”
“行啊大舅哥,不声不响的,居然到庄主大人身边做事了。”
大牛挠着头,不自觉地开始抠脚,“庄主觉着我老实吧?哪有你风光,如今是大周营指挥,手下五百号人,俺妹子听到了高兴着呢。”
三伢子一点没在意大牛抠脚,三两下把碗里的菜饭扒拉干净,叹口气道:“原本是觉得挺好的,但被围了这么久,还是觉得庄内的人靠谱。在厢军里打拼,真不知道是更好,还是更坏。”
“对了,家里还好吧?”
听三伢子这么问,大牛一拍地面,在自己的褥子下面掏出几封信,“你看我这记性,你当爹了。”
三伢子虽然认字不多,但识得拼音,很快看完了信上的东西,把一小撮胎毛放到眼前仔细瞧着。
“呜呜呜~~~”三伢子哭了起来。
在军中待了超过六个月,突然听到自己已当爹,三伢子的情绪直接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