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李响效死。
但李响总有一种买断他人性命的愧疚感,他叮嘱方维良道:“本次从山林逼近德清县城,肯定有不少恶仗要打。”
“那两百多名好汉的详细籍贯和家人一定要登记仔细,长相也不要放过。大周不禁百姓迁居,只要是为咱们拼命的好汉,咱们都要照顾好他的家人。”
队伍后面突然一阵喧嚷,方维良马上下车去处理。出发没多久,因为车辆毛病频出,队伍已经停过三次。
李响都习惯了。但连夜向山间赶路只能使用车队,李响虽然着急,却也没办法。
李响在火把上简单地烤热一碗甜米酒,正要喝下解渴,却发现豹队的丁家老三跑了过来。
丁家老三是和二驴一起过来的,两人浑身是血。
大牛不敢让两人过分靠近庄主,丁家老三只好在五米外说话。
“南边儿发生什么事了?难道镇守杨墩头的官军是吃干饭的?让方腊军一路打到了老虎潭?”
李响直身而起,担忧地问道。
丁家老三大喘了几口气,狠狠咽口唾沫润润嗓子,“启禀庄主。没,没有,方腊军没有进攻。是我和二驴,还有另外两位兄弟摸黑到了德清县城附近,看到方腊军正在……”
“返程的时候,另外两外兄弟为了掩护我和二驴,被方腊军杀害了。”
李响确实让豹队尽量探查清楚一点,只是没想到这个丁家老三这么拼,于是在心中记下了他的名字。
但李响全程都忽略了一个细节:二驴单膝跪下的时候,手掌紧紧攥在一起,听到丁家老三说另外两位队员的死因的时候,更是浑身一颤。
丁家老三亲眼看到,方腊军正在准备更多尸体,用途显而易见。
早知是这个结果,李响没有更多愤慨,只是让丁家老三和二驴领了吃食,先找个偏僻的地方待会儿。等车队走完之后,立即回到西王庙,等确认没有染疾再开始行动。
方维良撑着眼睛,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紧盯着车队中的匠人修理车辆,嘴里不断地催促,“休息的时间要到了,还行不行了?修不好便丢到一边找人看着,咱们好继续前进。”
这时庄主李响让大牛过来传话,但凡车辆损坏,都找几个新招武夫看守。车队继续前进,每过半个时辰休息一盏茶的时间。
李响的车队增添了火把,加快速度朝东南方的丘陵入口进发。沿途但凡恢复了一点人气的村落都战战兢兢,还以为是方腊军又来了。
同样是五百正式兵士,李响搞起的这支队伍,花销竟然是韩世忠亲兵营的两倍!
途中还有一个小插曲:
丁史航、大牛和雷达凑到杨营东身边,问庄主为何任由庄丁和民夫溜走。
杨营东想了几息,然后语气讥诮道:“有时候,一个不可靠的兵士,能拖累几十人上百人去死,闯出更大的祸也说不准。庄主一定是在湖州城了解到更多消息,这才让不敢战的人自己走,这次可容不得任何差池。”
“而且在山地这种地方,少上几个不可靠的兵,对咱们明月庄的庄丁而言,或许是件大好事。”
德清县衙,刘成栋坐在大堂中间的椅子上,任由庄内的一个年轻人换药。
“头皮中间被方天定那逆贼喇开一道口子,真他娘的晦气。”
刘成栋头上的绷带被拿掉,一股腥臭味散发到整个县衙大堂。
绷带被拿掉的那一瞬间,刘成栋突然觉得脑袋被开瓢了一般,凉得通透,那种蚂蚁乱爬的痒痒感觉突然消失。
还没到十息时间,更加难受的感觉袭来。刘成栋把眼皮向上翻,还想用右手摸几下。
廖士开、三伢子和张永年吓尿了,齐齐出声阻止。
三伢子更是心思急转,大声道:“素素娘子还在庄内等着老寨主呢,千万不可乱动啊!”
还是这句话好使,刘成栋立马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