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兰花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睡觉了。”
“这么早就去睡觉呀,来陪婆婆讲会话儿。”
苍老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孩脊背发凉,她下意识地拉住西兰花的手腕。
“你听到没有?”
西兰花不明所以地看向她惊恐异常的脸,“听到什么?”
好像有人在对着自己的脖子吹气,小孩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缓缓转过头去,一张沟壑纵横布满了斑斑点点的惨白脸庞赫然出现在眼前。她惊呼出声,放开西兰花的手径直跑向自己家中。
被留在原地的西兰花看着小孩急速消失的背影,随后环顾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四周,百思不得其解。
再后来,西兰花再也没有在夜晚看到过那小孩出来玩。
郝云莱小学时候的体育老师曾经在数学课上说过,恐惧来源于未知。相由心生,你心中想到的是什么,你眼中看到的便是什么。
郝云莱把这样的亡灵,称之为幻象鬼。
屏幕里面的“自己”在楼梯上来来回回地走着,郝云莱退出播放窗口,将光驱中的光盘取出。
“我打听到了!”齐湛兴奋的声音穿墙而来。
郝云莱看到门把手的幅度轻微又高频率地转动了几下,她可以猜想到门后齐湛的表情,应该那种正口渴的时候想打开冰箱掏出一瓶可乐“咕咚咕咚”牛饮,却发现里面除了保鲜膜其他什么都没有的便秘表情。
郝云莱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打听到什么了?”
“屋内那小孩她妈妈的美国电话啊。”
“这么快?!”不得不承认,齐湛在打听三大姑八大姨这些事情上面的效率极高,但是如果你要是想让他帮忙要个爱豆的联系方式,哪怕是个十八线开外的微博网红,他却立马变废柴。总结一下,他这人,就混不进高端圈子。
齐湛得意洋洋地掏出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一串以001209开头的号码,“郝林林生母,杨毓芬,年龄45,现居加州。”
郝云莱接过卡片,立马掏出手机输入号码。
“速战速决啊,越洋电话很贵的。”
“知道了!”还没输完号码,郝云莱突然停下。
“怎么了?”
“两边有时差吧,我记得美国好像比中国晚12个小时来着,那么他们现在应该是……”郝云莱掰着手指数了片刻。
“凌晨两点。”齐湛转身走到餐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是晚上再打吧。”
“我也这么觉得。”
“你手里拿的什么?”齐湛的五官突然变得有点猥琐,“难道是……岛国动作片?”
“岛你个大头鬼!”郝云莱这才意识到她把那张光盘也带了出来,“看过《头七》没?”
“看过啊,我记得是部老电影了吧,它当年上映的时候还吓死过人,因为这件事情,这片子还一度被禁过。”
“害林林的罪魁祸首就躲在里面。”
“就那整得跟贞子一样的怪阿姨?”
“对,我得把这东西烧了,省得它再出来祸害人。”郝云莱边说边走到屋内,把行李箱里面的那口大锅拖到客厅。
“你得往锅里面放点纸,不然它烧不着。”齐湛靠在桌子上,一脸吊儿郎当。
“也是。”
可是,拿什么烧?
郝云莱转头看了看四周,突然想到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厕所,拿出了一本厕所读物《摩登女郎》。
本来在喝水的齐湛看到郝云莱手里的东西,吓得立马喷出了一口水,“你干嘛?你放开那本书!”
“你这本书都看几遍了,下次姐姐给你买新的啊。”郝云莱眼疾手快地用打火机点燃封面。
眼前的书籍在烈焰中熊熊燃烧,齐湛一脸心痛:“那我要最新那一期。”
“行咧。”郝云莱满意地将手上光盘放入火盆中。
“最毒妇人心啊。”
“你说谁?”郝云莱扭头朝齐湛飞过去一记眼刀。
“我说郝林林他后妈!”齐湛一脸激昂,“居然给他看《头七》。”
“何止是《头七》,是各种恐怖片轮着来。”郝云莱回过头,视线从齐湛身上切到火盆后,大惊失色。
只见火盆中封面是性感女郎的杂志已经燃成灰烬,而那张光盘仍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丝毫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