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么脱身的?”幼薇问道。
温苍点点头道:“是啊!我刚回来就在门口碰到了王渊王公子,被他扯住了衣袖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你让晰儿来喊我才脱身。”
幼薇想到刚才进府前的确看到一个有些像王渊,但却是粗衣布衫的人正与温苍说话。
没想到真的是王渊。
这位当朝一品卿相家的公子今天演得是哪一出?
“王公子?他今天怎么穿成这样?他们王家难道要破产了?”幼薇毫不客气地说道。
温苍摇摇头,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那一天,范姑娘不是跟他说只愿嫁与能帮她将害死范公子的人捉拿归案之人吗?他回去想了一夜,觉得我和庾兄文武双全,庾兄又擅长推理断案,还与那伙贼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日后肯定能将他们捉拿。他若是能出一些力,掌握到重要的证据,说不定能够打动范姑娘的芳心。”
幼薇笑道:“他能出什么力?文不行,武也不行。”
温苍苦笑道:“说得是啊。不过也亏得他想得出来,他今天与我见面之后已经去了开封府,如今说不定已经托秦少尹的关照,当了个最末等的捕快……”
幼薇道:“怪不得轻装简从,与从前的大排场完全不同。”
温苍道:“他让我帮他告诉范姑娘,他一定会向捕快、仵作虚心请教,早早学到本事,为范公子报仇。”
幼薇不禁感慨道:“我本来以为他会大病一场,然后就能想通了,与娇妻美妾好好过日子,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个难得的痴情种子。也罢,他的话,我会告诉雪卿。”
幼薇迟疑了一下,说道:“温家哥哥,有一件事,我要托你帮我去办。”
温苍道:“不必客气,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幼薇道:“我猜想有人要对我皇兄不利,我想请你替我带一则口讯,提醒他千万小心。”
温苍道:“为何不让晰儿和朦儿飞鸽传书给尹大人?”
幼薇道:“此事事关重大,除了温家哥哥亲自去,都不稳妥。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一字都不能漏地转述给我皇兄。”
幼薇随即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温苍听后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你需要我何时启程?”
幼薇道:“即刻启程。”
温苍道:“既然宫中民间有秘道相通,不如让我留在此处,说不定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幼薇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可以自己料理妥当。”
温苍道:“我看此事风险不小,你不如跟我一起去与皇上会合,让他出面解决。”
幼薇道:“来不及了。使臣三日之后就要入京,两位娘娘的母家人当天就会请求进宫与亲人团聚,这件事怕是瞒不住了。”
温苍见她神情决绝,也不便多劝,只得说道:“你万事小心,报讯之后我一定会快马加鞭回来汴京。”
“好。”幼薇笑容淡然。
温苍又略坐了坐就回房打点行装,准备出城。
幼薇特意派遣了众多庾府的小厮、长随,一路护送他到了城门。
就连晰儿和朦儿也是一路殷勤嘱咐,直到温苍所骑的白马在城外踏起烟尘,如天涯一般茫茫不可见了。
而幼薇则是到了雪卿的屋里躲清闲。
“我听说你今天将大半个庾府的人都派出去送温公子出城了?”雪卿脸上毫无表情,语声不疾不徐。
她自从范仲文离世之后,将生死置之度外,早就不会拘泥俗礼,私下与幼薇说话也越来越不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