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多从容流畅地弹完一曲,隐约显出隐士高人的风范。
慕秋容听得直点头:“律韵谐鸣,一气呵成。不错,不错,终于有那么点子意思!至少,基础算是打好了。以后,有时间你就练上一练,就算不能再进步,也要保持在现在这一水平。再往下可是乐修一道,若有一天真想往这条道上走,也不是不行,全在你自己了。为师这里有一套筝谱,若有兴趣,可抽时间修习一二,现在先收着。”
说着,慕秋容抛出一份玉折,翡多接过打开,上面没有文字,须以神觉阅读,只好贴到眉心上,实在修为未到,神觉无法离体,只有放到额头上,神觉才能读取其中内容。
“《三籁绝响》?人籁部:虚元篇,指法篇,心法篇,气韵篇……;地籁部:山鬼夜行,罗魔饮血,阎王催命……;天籁部:麟御六合,龙战于野,凤鸣在天……”
翡多看过目录,就将东西收起,没再多去想。
翡多琴艺小成,人也变得温文儒雅许多,没有再像以前那般暴烈。另外,随着虚指控弦的指法成熟,蹄指对功元的控制也达到非常精细的程度,魂力亦有增长,暗中推动了原纹的修炼。
事实上,这也慕秋容教翡多学琴的目的之一,只是没有明说。
“三琴,耕漪,规啼,寂幽;三筝,潺溪,露霜,屠韵!”
翡多细说自己学艺过程,本是想引发大伙对韵律的兴趣,结果,大伙听得是有趣,不过,只被三琴三筝,六件镇器吸引住,两眼流露出不是火热就是艳羡的目光,很想得到真正想学的人却是一个也无!
泽齿脑门上已经血止痂结,玄翎则仍在涓涓而流,白色的脖子都染红了,其实伤得并不重,不过皮外伤,只是没服丹药治疗,感觉无必要。
泽齿有些看不下去,摸出把灰来就往他头上抹,他头一偏,低声问道:“你干什么……”
“别吵,给你止血……”泽齿也压低了嗓音。
“你抹的这是……”
“世间少有的疗伤圣药,不是在遗迹中心发现了……”泽齿一阵耳语。
“什么,是旻落阳那老鬼的……”玄翎听得一惊一乍:
“嘘——,这是一个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现在你知道了,也别到处乱讲……”
“……好!嗯,以后碰上这种事,算我一份,五五平分……”
两人窸窸窣窣,一阵嘀咕,谁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只几句就恢复了安静。
翡多扯了半天,发现自己是在牛边弹琴,驴前歌唱,徒费功夫,赶紧打住,转而谈起诗词,期望引起哪怕一人的共鸣。
又一次与慕秋容交手,翡多诸多手段齐施,从容从他手下逃离。
慕秋容示意停下,呵呵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休息一会,你弹首曲子给为师听听。”
翡多也不怕献丑,筝筝一曲弹罢,慕秋容闭目听完,点头道:“不错,算是有点门道。为师记得当时你除了琴,还选了诗?”
“没错!现在可是要开课了?”翡多心中一喜,等待这一天多时了,多年来一直有一个梦想:做一个能弹琴吟诗的淑女。
“如此迫不及待!好,那我们从今天开始谈诗,每天一个时辰,其它方面可不要拉下来!”
“这个自然。”翡多坐好,比以住何何时候都要端正。
“诗者,或抒情言志,描景摩物,或咏性明德,映时照世,四大文体之一,语言精炼,音调和谐,有狭义与广义之分,如何划分不必深究,在咱们这里主要指诗词歌赋,以诗和词为主……”慕秋容再度开启教授生涯,暗道:”他娘的,这天下有哪个当师傅的即传神功大法,又教诗词歌赋的?唯吾独此一家!”
说了一通总论就开始介绍诗的种类:“古体诗,格律宽松,什么押韵,平仄,对仗都不甚讲究,连篇幅长短都不太定。从语句字数上可分为四言,五言,七言和杂言。其中,《诗经》可算是古体诗的代表,首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是一首绝佳的四言古诗,你要背熟了……”
接着是近体诗:“近体诗就是格律诗,现在最为流行,有绝句,律诗和排律三大类。其中律诗是基准,八句一首,绝句则算是半首律诗,只有四句,而排律不过律诗的加长,一路排阵铺列,十句,二十句,一百句都有可能,从字数可分为五言、七言,对应到绝句与律诗上就简称五绝,七绝,五律、七律。比如:‘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就是一首五绝;再如:‘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就是一首七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就是一首五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