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以为我是对你前程的阻拦。”
她十分清楚李文声眼中的她,他却逼她说出这样贬低自己的话!
“不,你不是!没有当初你的劝告,便没有今天的我。”李维翰抗争道。
云树继续道:“如果我对我的孩子寄予厚望,而中途却有一个女子这样阻拦他前程的话,不杀了那女子,已经算是我的仁慈!如果让你父亲知道你今晚做出这样的事,他不会愿意相信是你的不好,无论如何都会当成是我在勾引你!你觉得我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她对权力拥有者的心理,忽然明白的那么透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眉儿……你带我走吧!我们一起走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好不好,眉儿……”李维翰痛哭道。
云树气道:“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如果坐在宰辅位置上的人是你,你喜欢一个我这样的女子,想要娶回去做妻子,谁能拦得了你?可是你不是!你不过就是遭受你父亲权威的碾压,放弃一个人而已。黎歌正与你妹妹洞房花烛夜呢,我除了忍痛放手,又能怎么办?我却还要在这里劝说你!我不知道,你们要把我逼到何种境地才肯放手?”
她是理智的,理智的她不断修习着忍耐,痛苦的忍耐!
“你无法掌控权力,就要受权力的碾压,哭哭啼啼,胡搅蛮缠,一点用都没有!”
“是个男人就把你那眼泪擦干了,回去做你该做的事!你若再敢夜半翻墙而来轻薄于我,别怪我把你当成贼人,打断你的腿!”原本说话狠厉的云树,说到这里,忽然对自己冷笑,“或许,
不等你再来,我已经不在了……”
生与死,两说!
说完也不待李维翰说话,转身走了。
古色古香,案牍高摞的书房内,李文声疲累的按揉着太阳穴,桌前的地上跪了一个人。
他的身体真的是不如前了,这都养了一个月了,还是这般没精神。昨天为女儿的婚事忙了大半天,早早就安歇了,可今日这才看了一会儿公文,就又觉得累。
“她真的这样说?”
“回大人,是的。”
看来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很了解权力的运行,看似在骂维翰,实则在激励他。若是维翰能有这个小女子的坚韧品性、明锐的洞察力和果决的作风,他就放心多了,李家也算后继有人了。
他忽然有些怀疑,他对那个小女子嫁入李家的排斥,是不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妥……?
“公子呢?”
“昨晚从云宅回去后,几乎喝到了天亮,这会儿在睡着。”
“他都不用去当值的吗?”李文声气的把手中的文书在桌上摔的跳起来!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慌的眼前发黑。
“老爷息怒。公子醉前吩咐人帮他告了病假……”
那人话还没说完,李文声栽到了桌子上。桌上的公文被撞倒,“哗啦啦”的掉到地上,跪在地上的那人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叫“快传大夫!”
云树披着衣服,坐在桌前盯着桌上的半阕词与歌,一直坐到五更,提枪又耍了一个时辰,洗漱一番后准备用饭。
往常总是早早起来看她习武,黏着她,要与她一起用饭的江雨眠却不见了影子。
云树忍不住问焕梨,“江雨眠呢?”
焕梨摆放着菜品,“今天还没有见到他。”
“小棉,你去看看,叫他来吃饭。”
“是。”
一盏茶的功夫,小棉匆匆赶回来。
“爷,江公子病了,正发高烧呢,人都烧糊涂了。”
十月底的天气,京城已经很冷了,江雨眠昨夜为云树挡了盆冷水,匆匆沐浴后,头发都没干就又出来看云树,招呼那些舞女用饭,送她们走。在这之前,为了昨日的表演大获成功,他更是费了不少心神。
云树让焕梨先不要掀开菜品,等江雨眠来了一起吃,自己正品着一盏茶,听到小棉的回话,茶盏都没放稳,人就冲出去了。
江雨眠浑身滚烫,烧的面颊通红,嘴里还在胡言乱语。
云树按了脉,开了方子,让人快去拿药煎煮。江雨眠不喜欢其他人碰他,云树便亲自从冷水里冰了帕子敷在江雨眠额上,又一遍遍的换下来。
把云山叫过来,让他去美人居说江雨眠病了,她走不开,美人居开业之事,让白月全力操持,又拨了五朵云给白月使唤,让云山也去帮忙。
转到内室再看江雨眠痛苦的缩成一团,手脚乱抓,被子都被蹬掉地上,口中嘶哑的哭喊道:“你不要过来!走开!”